“没有礼物也没有什么的。”她顿了一下，神情有些娇羞：“何况王爷也送了我那么珍贵的一份礼物了。我心里很开心。”
应该是夜空中的烟火燃放的烟火爆炸的声音太大声了吧，眼前的人和物都有些模糊起来，宓妍虽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苏宛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了。
她下意识推开了宓妍的手，自己一个人往后走着。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淌满了面容，还有些滚烫。
她脚步放得很慢，可是没有人要追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也许是非凡刚才并没有推开宓妍搂住他的手臂，也也许是非凡忘记了她的生辰，却给其他的女孩子准备了一份那么浪漫的礼物。
也也许，都有吧。
苏宛突然蹲了下来，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膝里，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为什么要从我的丫头嘴里套话？为什么不记得了我的生辰……为什么对我说那么多花言巧语来骗我……”
她很快又站了起来，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用手背抹干净，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沿着原路返回。
路上风很大，她却没有感觉到冷。而心反而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回到宴会上的时候，烟火已经停了，宓妍和非凡都在座位上。自她一入席，宓妍便蹭蹭跑了过来。
她是真心诚意地想和苏宛道歉：“姐姐，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这漫天的烟火，我很开心，激动之下就挽了非凡哥哥的手，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介意。”
苏宛淡淡笑道：“没事。这点小事你也别挂念在心上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该好好地过才是正理。”
她说着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你一杯，希望你以后的岁岁年年的今日里，都能开心幸福。”
宓妍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没有在生气了，连忙也唤了一个宫女拿酒过来，和苏宛碰杯对饮。
容宪的目光在这边打转呢，这会儿捏着酒杯淡淡笑道：“今日也是宓妍公主的生辰，这可是大日子。我们该热热闹闹地过，只是这里少了歌舞，没什么可助兴的，不知道谁可以跳一舞可助兴啊？”
皇上也跟着说了一句：“少了歌舞，确实少了几分滋味。”
今日这宴会是非凡操办着，那么重要的节日却独独少了歌舞……也许是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苏宛倒是一眼看明白了容宪的意图，也知晓他刚才打量自己的目光，这会更是确定他说刚才那一番话就是冲自己而来的。
把酒杯放下，苏宛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走到大殿，声音清亮地说道：“儿臣不才，想表演一舞为公主贺寿。”
淑妃笑意盈盈地道：“也好啊，话说本宫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兖王妃跳过舞呢。”
“献丑了。”苏宛淡淡说道。
“可是没有乐师，单跳舞会不会有些单调了些？”宁氏怀里抱着孩子，也不忘说此一句。
“我来弹琴。”非凡站了起来，“妇唱夫随嘛。”他走到苏宛身边，轻声问她要表演什么曲目。
苏宛脸上冷淡的神情不改，报了曲目。她也不知道非凡会不会弹这首曲子，刚想问他情况非凡也率先去寻琴了。
琴音袅袅，婉转起伏。苏宛找到节拍后很快也进入了状态，舞步也没有出错。
红绸在自己手上挥舞着，犹如海上的浪花，乍然掀起波澜；又如长虹，迷晃人眼。
为了应景，她唱了词：“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这一支歌舞跳下来，虽然没有宓妍献舞那次带给大家足够的惊艳，但也算得上中规中矩，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苏宛回到座位上，掏出了怀里的手帕轻擦去额头上的细汗。“本宫瞧着这孩子啊，越瞧越欢喜。只是兖王妃嫁给兖王也有一年时间了吧？这肚子怎么还不见有动静啊？本宫想当皇祖母的心愿可迫切着呢。”淑妃笑道。
皇上也点点头，附和道：“对啊，什么时候兖王妃再给朕添个乖孙儿呢？这宫里啊，要多些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才不显那么冷清。”
“是儿臣肚子不争气了。”苏宛站起来，浅浅笑道。
“这孩子啊，也没有说你做错什么了，怎么总习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呢？”淑妃笑道，另找了话题把这件事情给三言两语带过去了。
宴会不多时也散了，容介看非凡和苏宛之间的气氛不对，先把非凡给拽走了。
“四哥，你和嫂子怎么了？出去的时候嫂子和你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你忘了今日是她的生辰？没有把你准备的礼物送给她？”容介拉着他的衣袖，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在想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情。”非凡道；“她好像生我的气了，以为那烟火是我给宓妍的生日礼物。”
容介摇了摇头：“嫂子生气了你好好哄哄便是，可千万不要再火上浇油，让嫂子担心了。还是你担心韩琦会对她下手所以故意冷落她？让她伤心？”
他的脑洞有些过大了，非凡有些无奈，“我有能力保护她，便不会选择冷落她让她伤心以打消韩琦对她的虎视眈眈。她只是生我的气而已，我等一下好好跟她道歉便是了。”
容介拍了拍非凡的肩膀，把一个礼盒拿出来：“这是我送给嫂子的生日礼物……看在我叫她那么久嫂子的份上，就帮我转交一下给她吧，也不要让她伤心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你自己理由的。我不干涉。”
盒子小小的，却有些沉重，非凡抬了抬眼睑，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我自己打造的一柄匕首，她可以带着防身。”容介笑道，“好了，你快走吧，说不定王妃已经等着急你了。”
“嗯。”非凡淡淡应了一声。
清冷的月华洒下银辉，月光下苏宛的面容有些朦胧，可是又分外好看。
她站在马车边，低下头等着人，非凡走过去才发现她已经闭了眼睛，神情似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