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老子给大家一个面子。幸好你这次就偷了几根甘蔗,要是以前偷我运送的猪崽,老子说什么都得弄死你!”
司机也不好拂了众人面子,又狠狠踹了我一脚然后离开。
我舒了口气,抱着肚子挣扎着起身,打算找个地方修养一下。
四周人群见事情结束,虽然又指指点点了我一番,最后还是三三两两是散去。
但是肚子的疼痛越来越急,那种感觉让我差点想要一头撞死在边上的电线杆子上。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在不就医要活不下去了。
但是理智又让我坚持着,知道一旦就医或者被人送入医院,我杀人犯的身份就会曝光,到时候一切都完蛋了。
我就这么挣扎着,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
每一步,肚子里都有一种剧烈的绞痛,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我做对,都在唾弃我抛弃我。
直到我视线模糊,感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忽然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熟悉,正是先前拿了十块钱给司机帮了我的妇人,她正坐在店门口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她的店铺是一家临街的小吃店,脏乱差,门口摆着几个煤炉,一个放着茶叶蛋的锅子,另外一个是下面条的那种大铝桶。在边上的柜台下面,立着一个破旧的木板,上面用黑炭歪歪斜斜的写着‘招工’字样。
我此时已经无法分辨后面写的是什么呢,挣扎着走了过去,在妇人的戒备下指了指那块木板。
“你要影评?”
“去去去,我这里可不招小……”
妇人愣了下,接着摆摆手嫌弃的说道。
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一头栽倒在地,眼前一片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小诊所里,医生是个发须斑白的老头子。
这家诊所显然是一家中医诊所,因为四周的柜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尤其是我躺着的木床边上的柜子,一抬头就能看到几条蛇!
对,各种药酒,蛇酒,草药酒,人参酒,枸杞酒,还有各种我认不出来的动物或者植物。
“凭什么找我要钱?我说赵医生啊,他在我门口昏倒,我看他可怜把他送来的。他跟我没任何关系?”
“三百,你怎么不去抢?反正我是不会给的,凭什么啊!做好事还得贴钱,我汤了鬼啊!”
门口是妇人跟医生在争论,妇人骂骂咧咧了一番,最终碍不过医生的纠缠,给了三百的医药费。
这时我不好再装昏迷,从床上走了下来。
妇人一看连忙跑来,直接找我要钱。
我哪里有钱给她,连忙一阵作辑感谢,同时拿着纸笔给她写写画画,打工还钱。
妇人的脸跟吃了苍蝇一般难看,一番犹豫后骂骂咧咧的同意了下来。
“老娘这辈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各种不顺缠身。这年头好人就特喵没有好报!”
“那电视电影里怎么演的?别人救人,救了人后各种豪车、别墅的感谢,要是帅哥美女还得以身相许。老娘救人倒贴钱,还被个哑巴赖上,估计想混吃混喝。”
“罢了罢了罢了,谁叫老娘心善,这辈子就这么倒霉。”
妇人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指桑骂槐,不时的转过头扫视我一番。
我只能陪着笑脸傻乎乎的笑着。
先前我已经被镇上的镇民认为是哑巴,也不好开口说话。
毕竟当时正是被误认为是哑巴,才惹得妇人和几个好心镇民为我说话,不然此时我估计已经暴露了身份,被关进监狱了。
这时候如果开口,妇人会怎么想,显然认为我是在欺骗她,保不准就给报警了。
一路来到她的店里,此时我才发现上面的招牌写着‘肯德基快餐店’,好家伙,直接冒名用别人的品牌了。
不过这样的小地方显然也没人会管这些。
进入店里,妇人直接指派我擦桌子洗碗,这时候我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尴尬的笑了笑,指着放在门口的面条,然后拿着刚才从诊所里顺来的纸笔,写上‘能不能先让我吃一碗饭,饿得慌。’
妇人一看,那个气啊,气的直接脸都白了。
“你个不要脸的,把我这里当成混吃混喝的地方了吗?活都没干就想要饭吃?”
“你怎么不去死,还有没有点脸,有没有点皮了?”
“啊,有手有脚当小偷,老娘好心好意收留你,你把老娘店里当成救济所了是吧!?”
妇人指着我一阵怒骂,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吐沫横飞。
我给她骂的不敢再要饭吃,只好赶紧转身拉着桌子上的破抹布开始擦桌子。
这抹布也是极品,油乎乎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
也是幸好这里的桌子上都有一层厚厚的包浆,不然换成其他桌子,好桌子新桌子那种,肯定是越擦越脏。
不过老板娘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骂完后还是给我下了一碗面条。
“给,记在账上,从你工资里面扣。”
“我给你说好了,你这样的人是没人要的,我也是好心收留你打工。”
“我这店你也看到了,生意不砸的,本来请人看店做事是六百……不对,是三百块一个月。你什么都不会,而且还是哑巴,算你实习期的工资,包吃包住,一个月两百块。”
她一番说道,那模样好像两百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大的财富,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满是痛惜的表情。
我听的狂翻白眼,差点都忍不住说话了。
这年头两百块的工资,打发叫花子都不够啊!
不过想到现在的处境,我好像跟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只好点点头,讨好的对她笑了笑。
就这样,我罗八指以两百块一个月的工资把自己给“卖”了。
洗碗、洗菜、擦桌子、拖地,这就是我当下的工作。
这家店也跟老板娘所言一般,根本没什么生意,做的也都是四周左邻右舍的生意。
就是饭店的时候才有几个人上门消费,一碗面条五块钱,加肉和蛋的七块钱,一天的营业额估计也就三四百,去掉成本还能盈利个两百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跟老板娘也算相对的混熟了,知道她姓刘,四周邻居都叫她刘寡妇。
而且我态度很端正,做事情很勤快,老板娘也渐渐对我失去了戒心。
甚至这两天下午没事的时候,她被邻居的妇人拉着去打牌,也放心让我看店了。
“哑巴,昨天我可交你下面条了。”
“把面条丢进去,水开了再烧一分钟捞出来放入调味料的碗里就行。记得别特喵放多,都是成本!”
只是刘寡妇这嘴巴嘛,依然是很尖酸刻薄的,见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