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颗高大的榆树，果然瞧见小径上有人，只是摔在地上，看样子是扭伤了脚。
地上的人听到脚步声，抬脸惊恐地看过去。
四喜眼睛登时一亮，快步上前，“怎么这是，摔着了？”
岚儿吓得往后一缩，手捂在自己右脚脖子上。
“你别怕，我是这清净斋的守卫，世子身边的。”四喜唇角往下压了压，一手握拳抵住唇，假咳一声才道，“只是你……我在这府里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我是姜府那边跟过来的奴婢，今日是我娘亲忌日，我……我就想着这边清净，想……”岚儿看向身边，那处确实摆着几张黄纸钱还有两根蜡烛。
“谁知不小心扭伤了脚……”她拧眉，眼睛里泪汪汪的，“你能……能扶我起来，送我……回去吗？”
……
姜雪莹从树后走出。
远处岚儿和四喜的身影已经走远，她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小楼。
二楼的窗户里，灯光晕开，隐隐约约可见有人影坐在里头。
她轻轻笑了声，转身往后退开。
应珣手掌撑额，另一只手翻着书卷，其实这些书他早就烂熟于心，甚至到哪一句话在哪一页都一清二楚。
“放下吧，心不在这里，眼睛是看不到东西的。”江浸月倚在屋子另一侧的躺椅上，手里同样拿着书。
这几日，两人说的话屈指可数，实在是该教得已经教完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应珣确实心不在焉，能不能高中他心里有数，他想得是……林晚棠，那个神气活现的貌美小姑娘。
“……江先生为何愿意同我一道过来？”
其实江浸月进府的任务已经完成，要过来清净阁的时候，林霜就曾提过他可以离开了，当然会重金想送。
江浸月却淡淡一句“有始有终”，回了林霜的提议。
可他以为，这江先生对自己并不算看重，对他的课业只能说尽职尽责，谈不上尽心，更说不上师徒情深。
能早点离开，不该拒绝的。
更何况，清净阁偏僻简陋，以江浸月的身份，住在这里，算屈待了。
江浸月翻书的手顿住，一秒后才道：“我是先生，当然和学生在一处。”
这话说的天衣无缝，应珣一时没有应声。
安静的夜，一座小院，一盏灯，两个人的心思却都飘在远方。
却忽然，江浸月的眉心动了下，转向应珣，“你听到了吗？外面有动静。”
“应该是下人吧。”应珣随意道。
江浸月：“是笛声。”
声音不大，传过来隐隐约约。
应珣眉尾一挑，府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清净阁要的是清净，谁敢现在弄出动静。
除非这个人不是府内人。
“冲你来的？”江浸月忽然道。
长平侯府的人不敢，长平侯府外的人就只有姜家几人。
而这个时间，离清净阁这么静出现笛声，很难说不是为了吸引应珣的注意。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定在半空，外面笛声渐近。
一瞬，应珣扯了唇，“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