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一咬，“您可别后悔！”
林霜扯唇，大步往前走出正厅。
姜氏这会儿是真的急了，匆匆上前想要拦住林霜，然而应景比她更快挡在林霜身后。
“景哥儿，你做什么？快让开！”姜氏狠狠瞪他。
应景沉默着动也未动。
姜氏没有办法，转头朝老夫人哭喊，“婆母，这可怎么办呀？!”
老夫人心里也急，下意识地想站起身，但刚离了塌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僵在半道。
看老夫人半晌没再动作，姜氏还有什么不明白。
到底他们大房顶梁柱不在，又没有袭爵，于她无助益啊，不然都是孙子孙女，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若林霜知道她此时心里所想，恐怕会笑开。
老夫人别说现在是见死不救，就是救了，她林霜也不会把老太太的话当回事。
那边，江牧远远跟在林霜后面，两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出了侯府大门，两人分别坐上马车。
虽是新岁第二日，长街上已经有沿街叫卖的商贩了。
大理寺在上京城西北角，过去一趟费时不少。
江牧坐在自家马车上，越行越觉浑身热汗往外涌。
前面的女人太淡定了，姿态也过于决绝，原本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好歹有所顾忌，谁知她竟然不管不顾，自己也冲昏头脑，被她几句话一激就真的去大理寺。
他怎么敢去？！若是父亲当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才得来现如今的家财，一旦告发查实，那江家……根本就不会再有江家了。
想到这里，江牧的手都不自觉地痉挛起来。
等到马车停下，他腿脚发软，简直无法站起。
马车外，林霜已经下车，轻淡挟着嘲弄的声音传来，“大理寺门前，我倒要唤你一声江大人了。怎么，江大人，还不下马车？”
江牧喉头猛滚几下，才扶着车门下。
林霜半边唇角勾着看向江牧，在对方差点没站住摔倒的时候，很合时宜地笑了声。
江牧脸上青红交错，低下头躲闪林霜的目光。
“进去吧，时候不早了。”说完，林霜便抬步踏上石阶。
江牧心如擂鼓，都到这一步了，不进去自己这辈子恐怕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但若进去……
“等等。”他终于急喊出声。
林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顿住脚步，身子却没有回转，也不开口，就那么施施然地站着。
江牧这时候再也顾不得其他，三两步跑上前，低声道：“你说你想怎么样？要我饶过应淮是吗？”
林霜侧头，似笑非笑地看回他。
……
等林霜回到侯府的时候，姜氏一家都还在。
应景这会儿倒是退开了，姜氏没了阻拦，立马冲上去斥问，“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侯夫人！若我淮哥儿和兰姐儿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霜哂笑，“你做人的时候都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做鬼又能如何？”
说完，不等堂内其他人做出什么反应，便往暮雪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