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姜氏彻底失控。
应淮面色无波，“如果您想让你儿子丢颜面，丢官，被外人戳着脊梁骨说没有承袭半分圣人的教养，您就这样。”
顿了顿，接着道：“即便您这样，我也会同表妹成亲。祖母在上，有她做主就是。”
说完，走到姜雪莹面前，伸手向她。
姜雪莹还在呆愣着，见状脸上迅速升起两片飞霞，颤抖着手握住应淮的。
两个人就这么手拉着手走出正厅，谁都没有看一眼。
姜氏浑身气得发颤，死死盯住院子。
“嫂嫂，男情女愿，天大的喜事，我就等着吃两位小辈的喜宴了。”林霜噙着轻笑站起身，向老夫人象征性地施了一礼，也跟着出了院。
姜氏目光转向她，眼珠子都在抖动，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厅里，庄姨娘也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其余人也是，到最后，只剩下姜氏一个人捂着胸口恨得拍桌子。
应淮带着姜雪莹一路往外边走，直到经过一片茂密竹林时，脚步才渐渐慢下来。
姜雪莹一张小脸粉得俏丽，从手心里传来的对方肌肤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心口忍不住颤栗，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紧张和兴奋。
应淮定住，松开手，“对不住，失礼了。”
姜雪莹还是没抬头，羞怯怯地道：“无……无妨。”
应淮看向面前少女，知道自己今日的决定，彻底将两人绑在一起。
虽然厅堂内听他这表妹意思是愿意嫁他的，但他以为对方只是担心名节受损，故而才答应的。
“表妹放心，成亲之后，除去外人面前需费力应付，私下里你我依旧以表亲之礼相待。”
姜雪莹睁大眼睛抬头，眼里有震惊，失望，亦有掩饰不住的难堪。
应淮也不知有没有看出来，但总之再没有更多的表示。
“我……我听表哥的。”姜雪莹忍住泪意点头。
应淮的神色几不可察地松动下来。
方才那一瞬，他是真怕这个小表妹问他要更多。
他心中有人，这个人聪慧无比，从前怜惜她安静柔弱，后来则是倾慕对方于千万女子中也难寻的那种聪慧和自信。
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放下。
他扯了下唇，缓步继续往前走。
姜雪莹跟在后面，眼眶红红的，前一秒还在狂喜，这一秒却仿佛从天一个巨大的巴掌打得她脊背都要断了。
手上再无对方的温度，她咬了咬唇抬眼看向前面的背影，仍旧修长挺直如竹。
没关系，没有关系的。
表哥同意娶她，已经是梦里求也求不来的鸿运。
往后日子那么长，兴许有一日表哥会看到身边的自己。
她轻轻点头，对，一定会看到的。
*
林霜往暮雪斋的方向走，天色昏暗，园子里静悄悄地，小径上被灯笼映照出一团团昏黄的光团。
“你着人推的姜雪莹？”林霜声音清浅，问跟在她旁边的元芳。
元芳摇头，“不是啊，夫人您的意思不是说让人撞见姜姑娘同淮公子两人暮夜相会就成嘛。”
跟着又疑惑，“不是夫人您遣人去的吗？”
林霜面无波澜。
元芳一怔，“奴婢还以为是您改了主意，使人去推的姜姑娘，若不是您吩咐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