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姜娆照例拉开姜雪莹的衣橱，往外一件一件地挑开抛下。
姜雪莹这个主人反倒像个丫鬟似地站在旁侧，一声也不敢吭。
“你妹妹带过来的裙子没你的亮眼，她爱美，况且现在正是要紧时候，雪莹，你知道的哦？”曹氏看着自己女儿一件件地试，扭身对姜雪莹道。
“我知道，随妹妹挑，哪件都成。”姜雪莹抿唇笑，交握在身前的手掐地发白。
好一会儿，姜娆终于装扮妥当，走到姜雪莹身边，颐指气使地道：“荷包呢？”
前两日，她让姜雪莹替她绣个荷包，想送给“应珣”做定情之物。
姜雪莹哪里能拒绝，熬了一个通宵做完。
听姜娆问起，赶紧转进内室，从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霜青色的荷包，下头系着玉石璎珞，上面绣着松竹花样。
“就这？”姜娆接过，掂在手心看了两眼。
“妹妹不喜欢吗？”姜雪莹悄眼看过去，带着些小心翼翼。
姜娆柳眉倒竖，怒道：“这种成色的玉石，叫我怎么送得出去？”
“实在对不住，姐姐这儿……最好的也就是这块了。”姜雪莹抿了抿唇，往后退开一小步，“要不，要不这个先不送了，我再去买块好的……”
曹氏接过看了眼，“这青玉石成色也还好，这长平侯世子什么没见过，咱就是送再好的，只怕人家也不在意，关键是心意……”
她还将荷包重新塞进姜娆手心，“你的心意让他晓得就成。”
姜娆努嘴，知道曹氏说的没错。
她们姜家虽然也不穷，但比起长平侯府还是要差一大截，再加上这府上二公子应景现在生意做得大，赚的银子多如雪花。
她便是拿出家里最贵的，只怕在人家眼里，也不过寻常。
一把将荷包塞进袖笼，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雪莹，才在曹氏的催促下，借着月色往外去了。
廊檐下的角落，丫鬟婵娟静悄悄地站着，看着人出了院门，脚下一动，也跟了出去。
姜雪莹透过开缝的看鬲窗过去，唇角勾了勾。
“小姐，昨儿个熬了夜，今日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得忙。”岚儿端了盆水从外头进来。
姜雪莹关上窗户，“是哦，眼睛肿了，脸好像也肿了。”
“都怪三小姐，分明您才是嫡女，她却使唤起您来了！”
姜雪莹笑了下，拿帕子擦手，“且让她得意这一阵，后面——便是她想得意，也得意不起来了。”
岚儿听姜雪莹这般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紧，好一会儿才讷讷点头。
“对了，之前让你去和清净阁的四喜打听打听现在世子那边的情况，怎么说？”姜雪莹折好帕子放在一旁。
岚儿面露为难，“小姐，我去打听了，那个四喜好像害了病，听人说，家里人接出府家里养病去了……”
姜雪莹一怔，一瞬间脑子里千百种心思流转。
这么巧的吗？
岚儿才搭上这个叫四喜的线，人就害病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