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别墅，李乘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深深吸了一口，长长吐了出来。
那是压抑了十多年之久的郁气。
“为什么不杀了他？”我看着李乘风。
李乘风微微摇头：
“那样太便宜他了，先断他的命根子，让他做不成男人，另外，这也是我放出去的信号，给赵家的信号，赵阔只是个纨绔，真正的庞然大物，是赵家。”
“赵家很厉害吗？”
李乘风回头看了我一眼：
“听过漕门吗？赵家就是漕门的掌控人之一。”
我微微蹙眉，想起了张寿之前给我介绍的漕门历史。
李乘风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九，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了，这段日子也耽搁了你不少时间，你去忙你的吧。”
他走上前，伸出手来，朝我摇了摇，似乎是在和我告别。
我心中无奈，这王八蛋，过河拆桥呢，事办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懒得再搭理他，我看了一眼天色，取出了那枚古城令。
夜色之下，古城令散发着淡淡的幽芒，若隐若现。
收下古城令，我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第二天清晨起来时，我打了个电话给张柔，想询问一下她的情况。
电话拨通之后，我听到嘟的两声，直接被挂断了，我微微皱眉，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中午十二点过后，我吃过了午饭，然后拿出电话，想了一会儿，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张柔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不接我的电话呢？
想了想，我又拨了一个电话，这次的对象是张寿，这次倒是接通了。
“是小九吗？”张寿的语气有些试探性的味道，我微微蹙眉，回复道：
“是我，张叔，小柔怎么了？我之前给她打电话，她怎么不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我听到张寿的一声叹息：
“小九，你最近是不是招惹什么大人物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嗯？”我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鼻音。
张寿再次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用词，良久，他的声音传来，语气凝重：
“小九，你惹麻烦了……很大很大的麻烦！你这次招惹的人，连我都惹不起，最迟两天，他们就会找到你，然后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把你折磨至死。”
我面色平静，没有开口，等着张寿接下来的话，那才是重点。
果然，他沉默几秒，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最近是不是弄死了李家族长？然后在昨晚的时候，是不是去过哈城郊外的别墅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
“和李乘风一起！”
我“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张寿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
“你小子有种，去东北招惹那一个个地头蛇，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我微微沉默，半晌，开口道：
“张叔，小柔就是李家人绑过去的。”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十几秒，张寿才叹息道：
“这件事，其实是可以商量的，我张家和李家素来无仇无怨，我已经叫人查清楚了，绑架小柔，是杨家胡乱抓人所致，这就是一个误会，你去找杨家人就行了，何必杀了李家族长。”
“张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沉声问道，我知道杀了李家族长，并不能让张寿感到害怕，他是青阳首富，根本不惧李家人。
所以，事情的关键不在于李家人。
“……”张寿又沉默了几秒，说：
“李家族长死后，李家人去找了赵家，希望赵家可以为他们做主，拿回李家的一切，赵家原本还想推辞，毕竟……李森死了，对他们来说，其实也不是坏事，他们可以慢慢蚕食北山集团的市场，甚至……掌控北山派。”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回话。
张寿继续道：
“原本没有赵家，即便你宰了李森，我也没带怕的，但昨日发生了一件事，你们……毁了赵家公子，赵家人动作很快，几个小时就把你们查出来了，当时还有李家人在场，他们稍微一梳理，就想到了李乘风和赵家公子的恩怨，所以……今天早上，赵家派人来我这里了。”
张寿说到了这里，又陷入了沉默。
我心中一沉，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九，我没有办法，赵家人我惹不起，他们背后的漕门，我更惹不起，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条建议……你最好收拾东西，立刻走！马上！现在！坐最快的车，离开东北，随便你去哪里，遥远的山区，偏僻的城镇，隐姓埋名，让他们永远找不到你，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静静听他说完，然后开口道：
“小柔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把她藏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了，等这件事风头过去，我会放她出来，小九啊，你这次真的太冲动了，赵家的能量，超乎你想象，你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了，我兜不住，只能跟你撇清关系，我在青阳还有点底蕴，赵家人也不至于逼我太狠，但对于你……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一旦被他们知道我给你提供了帮助，我会死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望着窗外，缓缓道：
“张叔，我自己做的事，我会自己承担，你不用自责，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赵家人是怎么找到你那里去的？”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我听到张寿的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吐出来，缓缓道：
“你们毁了赵公子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去了那栋别墅，然后发现了赵阔，赵阔经过一夜抢救之后，恢复了一些清醒，他不认识你，但他认识李乘风，把这件事说了，一听李乘风是李家人，赵家直接找到上门寻求他们帮助的李家人，然后……两方人一个对峙，就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对赵阔出手的，就是李乘风。也只有他有这个动机，毕竟……他妻子是被赵阔害死的。这件事在赵李两家人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