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边，掀开棉被，看到小敏的肚子异常鼓胀，比一般快临盆的产妇还要大得多，这当然不光是胎儿的缘故，她的肚子里，有太多煞气。
医者无忌。土真人掀开小敏的睡衣，把手搁在她肚皮上，感受一阵，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他沉默半晌，扭头看着我，问道：
“小友，你可否来看看？”
我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老头也是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皱眉，道：
“他一个小毛孩，哪会看这种病？”
“无妨，我觉得他能搞定。”土真人坚持要我过去看，我深吸口气，点了点头，上前来到孕妇面前。
我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顿时感到冰凉刺骨，我微微释放出一丝罡气，进入她体内。
看到这一幕，土真人和那老头都面露异色，土真人更是直接走开了，给我让出更多的空间。
我感受着胎儿的情况，几分钟后，我站起来，对两个老人说道：
“走吧，我们出去说。”
来到门外，老头看了土真人一眼，随即朝我开口问道：
“小兄弟，如何了？”
我想了想，道：
“煞气入体，开始感染胎儿了，若不尽快将煞气逼出来，不仅胎儿会变煞，小敏也是，甚至可能会变成母煞，很凶的那种。”
老头顿时脸色难看，他儿子更是脸色一白，整个人差点站不稳。
土真人倒是面色如常，我沉吟片刻，问道：
“小敏还有多久临盆？”
李老头看向自家儿子，李间急忙道：
“大夫说还有一个星期。”
我点点头，说道：
“在母胎里，我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驱逐煞气，都会对胎儿造成伤害，甚至可能会加速煞气对胎儿的入侵，一旦胎儿被彻底感染，可能会直接吸干母体的生机，到时候就严重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临盆。”
李老头和他儿子互相对视一眼，后者连连摆手：
“提前临盆，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这么做，就会一尸两命，婴儿如果足月出生，煞气又彻底感染了它，到时候，它道行更深，连你们这些家属都会遭殃。”我开口劝了一句，继续道：
“没关系的，只差一个星期而已，接生得好，不会出问题，出生之后，我就能立刻驱逐煞气。”
李间还在犹豫，李老头拍了他一巴掌，直接代替他做了决定，道：
“可以，就按你说得做，不过有一点……”他迟疑一阵，苦涩道：
“妇人生孩子，也不是想生就生啊，这没到日子，怎么生得出来？”
“放心吧，我有办法。”我开口说了一句，李老头这才下了决心，点点头，对还在犹豫的自家儿子道：
“你去，把王婆叫来。”
李间一开始还在犹豫，李老头直接踢了他一脚，怒斥几句，他这儿子胆儿小，也不顶事儿，面对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对象还是自己媳妇儿，这才慌了神，此刻被李老头一阵痛斥，然后才急忙去请王婆了。
王婆是附近有名的接生婆，十里八乡谁家媳妇要临盆，一般都会请她来接生，她经验很老道。
李老头把我和土真人请到一旁的客厅里，泡了一壶茶招待我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老头有些坐立不安，土真人在一旁安慰着他，说一定可以把孩子保住。
李老头脸色稍霁，目光落在我身上，问道：
“小兄弟如何称呼？”
“龙九。”我回答道。
“龙九先生，可否告诉我，你师承何处？”
我低头想了想，回答道：
“无师自通。”
李老头微微愕然，惊诧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小友看起来年纪不大，道行倒是高深，竟然是无师自通？果然少年银熊。”
我微笑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夸奖，之后我们又随意聊了片刻，打发时间，期间李老头又起身去看了一眼小敏，等他回来之后，我还是把自己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那个王婆可靠吗？”
李老头愣了一下，似乎是很意外我的问题，他点点头，说道：
“当然是可靠的，王婆可是我们村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小兄弟，你为何这么问？”
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质疑她的接生能力，而是担心她待会儿会不会被吓到，被煞气感染的婴儿，刚一出生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可怕的画面，我担心王婆会受到惊吓。”
此话一出，土真人和李老头顿时皱眉，土真人微微颔首，道：
“龙九兄弟的担忧有道理，老李，这事儿得重视，别到时候吓到王婆。另外，此事对你李家来说，也有点见不得光，毕竟胎儿中邪，对于普通人来说属于不祥，一旦王婆把不住嘴，到处乱讲。先不说对你李家的声誉会有打击，即便是胎儿保住了，也可能会被视为异类，被人排斥。”
李老头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方才他也是急昏头了，没想到这层，此刻听我们两个说完，他也担忧起来。
李老头深吸口气，缓缓道：
“没关系，此事我会和王婆商量，该说的我都会交代好。”
我点点头，说：
“这样就好，免得到时候她不配合，甚至帮倒忙，大惊小怪。”
又过去了一会儿，李间把王婆叫来了，我仔细打量一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看上去身子骨还不错，不过奇怪的是，她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扎着马尾辫，乡下人打扮，相貌很清秀，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通过李间的介绍，我这才知道这小姑娘叫徐娟，是王婆的女儿，正在妇科医院实习，此时休假回家。
听说自家老妈要来接生，觉得是个很好的实习机会，就跟着来了。
李老头看了我和土真人一眼，我们两个朝他微微点头，他把王婆母女叫到一旁，也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
王婆听了，连连咋舌，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接生，王婆觉得这事儿棘手，她女儿倒是来了兴趣，追问了好几个问题，小姑娘对这等鬼神之事非但没有敬畏之心，反而充满了好奇，想迫不及待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