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阿波罗注视着光幕。
各大王者阵营正因为技能畸变陷入混乱，彼此残杀。
他此时感觉到一丝庆幸。
他庆幸自己没和叶玄完全撕破脸。
否则，此刻在炼狱中哀嚎的，很可能就是他和他的圣殿骑士团。
“军神……真是好大的手笔。”
李青莲看着天空，轻声道。
“他这是拿整个方舟世界所有玩家的命……为我们硬生生筛出一条能对抗终焉的血路。”
是的。
这才是军神最终的计划。
他早知道【中央逻辑核心】根本无法彻底摧毁。
他也清楚，天罚轨道炮那一击不仅灭不了棋手，反而会打破表里世界的壁垒，把所有人拖进更危险的世界。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用最残酷的方式，打醒每一个还沉浸在幻梦中的人。
让他们明白：这从来不是游戏。
……
钢铁之心领地，临时医疗中心。
角落里，一名士兵死死蜷缩着，浑身不受控地颤抖。
方才，他亲眼目睹最好的兄弟被烧成焦炭，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
此刻，在猩红月光的照射下，战友惨死的画面在他脑中疯狂循环。
“不……别过来……”
“火……好大的火……”
“救我……我不想死……”
他抱头呓语，字句支离破碎。
“按住他！快，注射镇定剂！”
几名医疗兵冲上前试图控制。
可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
“啊！”
一声非人的尖啸撕裂空气。
在所有队友惊骇的注视下，那名士兵的后背猛地裂开！
鲜血与碎肉飞溅。
一对畸形的肉翅从他脊椎两侧硬生生钻出。
“那……是什么？！”
“上帝啊！”
医疗兵全吓傻了。
但畸变还在继续。
他的头颅裂开，生出一张巨嘴。
【畸变者】
【等级】：LV.80（精英）
【状态】：极度疯狂（免疫一切精神控制）
“吼！！！”
“快……跑啊！”
一名医疗兵转身欲逃。
太迟了。
怪物振翅暴起，如黑色闪电掠至他身后。
噗嗤！
骨刃贯穿胸膛。
下一瞬，食人花般的巨嘴一张一合。
咔嚓！
头颅被咬碎。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名医疗兵就被活生生吞没了灵魂。
血腥的一幕彻底引爆了整个医疗中心的恐慌。
“开火！杀了它！”
巡逻的机械士兵终于反应，能量步枪齐齐开火，炽热光束暴雨般倾泻而至。
可光束射在那不断蠕动的血肉上，竟如泥牛入海，只留下微不足道的焦痕。
怪物硬顶着炮火，冲入士兵群中，展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更可怕的是：
所有被骨刃所伤的玩家，系统面板都强制弹出一则死亡警告：
【警告！您已感染猩红污染！】
【猩红污染】：你的理智正被“血月”侵蚀。未来24小时内，精神抗性持续下降。有5%的几率，在下次精神判定失败时发生……永久畸变。
“永久畸变”。
看到这四个字的瞬间，所有受伤的士兵彻底崩溃。
5%的几率？
这意味他们随时可能变成同样的怪物！变成失去理智的疯子！
“不……我不要变成怪物！”
“快！治疗术！圣光净化！驱散！所有能用的全都用上！”
“没用的……我的净化根本不起作用！”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系统都解析不了它的来源？！”
凄厉的嘶喊与绝望的哀嚎，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接连响起。
所有王者面对这种情况，都彻底束手无策。
种种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
此时，只有似乎只有叶玄能保持冷静。
他很快做出了反应。
“所有单位，听令！”
“立即放弃所有外部资源点。”
“全员撤回【虚空方舟号】。”
“进行全面分析！”
……
半小时后，核心实验室。
一名疑似被感染的联盟精英，正躺在检测台上。
他的系统面板上，【猩红感染】状态始终在闪烁。
“不行……完全检测不出来！”
苏小小此时皱眉，面色有些严肃。
她已经用了所有手段，却根本找不到这个负面状态的根源。
“盟主！”
她此时回头看向叶玄，声音有些发颤。
“这不是生物病毒……也不是魔法诅咒！”
“我的阵法检测不到任何外来能量入侵的痕迹。”
“它就像……是直接被世界规则写入他灵魂中的！”
“写入灵魂？”
李青莲与阿波罗等人闻言，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连苏小小都束手无策。
难道他们只能眼睁睁等待那百分之五的畸变几率降临到自己或同伴身上？
“不。”
就在众人即将被绝望吞没时，叶玄终于缓缓开口。
“也许还有一个人，能看穿它的本质。”
他转身走向实验室最深处。
那是女王灵犀沉睡的地方。
“盟主？”
众人愕然望向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在此时打扰本女王。
叶玄没有解释。
他只是将手轻轻按在由【泰坦之心】驱动的维生舱上，闭上双眼，将自己浩瀚如海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灵犀。”
“我需要你的眼睛。”
“醒来！”
嗡！！！
仿佛是对他召唤的回应。
又或者，是她同样感知到了那股足以威胁整个方舟世界的恐怖瘟疫。
沉睡中的少女，再一次，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半佛光，一半数据。
【女王：灵犀】短暂苏醒。
她的意志在醒转瞬间便连接上检测台上颤抖的士兵。
那双神之瞳，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她轻易剥开系统面板的表象，窥见到隐藏在【血条】与【蓝条】之下的隐藏属性。
那是一个隐晦的灰色能量条。
其侧标注着名称：
【理智值（SAN）】。
“原来如此……”
通过灵犀共享的视野，叶玄在看到那条灰色能量条的刹那，眼中迸发出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终于明白，这场战争的血条是什么。
就在这时，灵犀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分析开始……】
【目标：猩红感染】
【本质：一种源自高维里世界的精神规则污染】
【感染源：猩红月光】
【分析结果一】：猩红月光将持续、缓慢地降低当前世界所有玩家的【理智值】；
【分析结果二】：当【理智值】低于特定阈值，玩家在遭受强烈精神冲击时，将触发精神判定；
【分析结果三】：判定失败者，其灵魂将被月光背后的未知高等存在彻底同化，从灵魂层面被改写为只剩吞噬与污染本能的【畸变者】。
【最终结论】：
灵犀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为这场诡异灾难落下最残酷的定音：
“【理智值】的高低，将直接决定谁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