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如翡兴冲冲离去。
寒蝉抱着一个描金漆龙凤匣子,上来给夏小语汇报:“夏瑞媳妇早些时候来给您送银子,奴婢看您睡得正香,让她先回去歇着了。”
夏小语接过匣子。
屋里只有主仆二人,寒蝉还是下意识地四周看了一眼,确认再无外人后,小声道:“老侯爷看上前朝杜……杜……”
“杜牧之?”夏小语问:“写出‘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那个杜牧之?”
“啊对对对,杜牧之,正是杜牧之。看奴婢这脑子,跟您差着十万八千里,拍马都赶不上。”寒蝉狠狠拍了一记马屁。
夏小语心里受用,笑着催促:“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寒蝉再次降低音量,快速把事情说了:“老侯爷看上杜牧之亲自写的一幅字,让夏瑞去买。夏瑞领了二千两银子,但只花掉一百两。剩下的给您送来,让您看着处理。”
“这个夏瑞,倒是会办事。”夏小语喜笑颜开地打开匣子。
匣子里放着一沓银票,都是面值一百两银子的,总共十九张,计一千九百两银子。
夏小语打算据为己有,手里一张张抚摸银票,像抚摸最珍爱的宝贝。
很久之后才把匣子合上,推给寒蝉,吩咐道:“交给夏瑞媳妇,叫夏瑞拿出去放印子钱。”
“另外,后日就是初五,给侯府下人发放月钱的时间。叫她下午把上月末放出去的银钱收回来,我当天要发出去。”
“是,二太太,奴婢这就去。”
寒蝉明白主子舍不得耽误一天的利息,才不会嫌麻烦地倒来倒去。
接过匣子,匆匆外出。
鹊华赌气两日。
这两日时间里,她只吃了一荷包糖饼。
糖饼本来有很多,但她向来手松,给这个分一点,给那个分一点,分来分去只剩下一荷包。
一顿就吃完了。
四月初四下午,鹊华饿得前胸贴后背。
脑海中有个小人儿不停跳出来高喊:“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要吃好多好多饭……”
她实在受不了了,决定给小人儿一个面子,从床上爬起来,奋笔疾书。
抄到四月初五下午,才终于抄完。
出来经检查过关,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紧赶慢赶赶到大厨房,竟然得了一个巴掌大的白面蒸饼,一份浓油赤酱的油焖笋,几块煎豆腐,还有一个水煮蛋。
菜色水平快赶上明月山庄了。
“这是给我的吗?”鹊华不敢接食盒,以为弄错了。
“是你的。”海潮凑过来,伸手帮她接过食盒,兴高采烈道:“从昨日起,我们都这样吃。”
“邱管事说,冬日里菜价肉价太贵,所以吃得不太好。如今开春价钱下来了,自然而然吃得好了。”
“是吗?那太好了。”鹊华接过食盒,大口大口朝嘴里喂,狼吞虎咽。
海潮把自己的水煮蛋放进鹊华碗里:“你吃吧,我中午吃了肉,还不太饿。”
鹊华不跟她客气,把鸡蛋戳开塞进嘴里,含糊道:“谢谢你啊,我明日的给你吃。”
“嗯嗯。”海潮撕了一块白面蒸饼放进嘴里,笑得满脸幸福:“物价低的日子,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