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替宗烨作保
白絮瞰青灯2023-05-24 14:124,024

  “宗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要被带走呀?”阮太太摇曳着柔软如无骨的腰肢走到众人面前,目光落在面色苍白的宗烨脸上,话却是对着王耀德说的。

  看到突然出现的阮太太,顾行歌眉心一簇,很是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更别说,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了。

  随后,顾行歌想到活死人第一次出现时阮太太就在现场,以及她和薛襄理背地里的联系……

  一些到这些,顾行歌的眉头就皱得仿佛可以夹死苍蝇,心里对她的怀疑也是越来越重。

   但阮太太却只顾着用眼神摩挲着宗烨的脸颊,完全不在意顾行歌的怀疑。

  “自然是因为他是嫌疑人。”王耀德对于出现的阮太太并没有惊讶的感觉,只平淡地应了一句。

  “即便是嫌疑人,那也不能虐待,不是吗?”阮太太的视线终于从宗烨脸上挪开,看向王耀德,“怎么,你看不出来他现在很虚弱吗?”

  宗烨如今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到底经历了一整夜的波折,身心俱疲,瞧着很是有些憔悴的样子。

  “这……”王耀德闻言一愣,不知阮太太是什么意思,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对。

  阮太太见状,笑吟吟地看着王耀德,又道:“我记得咱们警署可是很讲人道的,犯人生病了都要请医生,严重一点还会送去医院。”

  说着,阮太太又意有所指的继续道:“宗烨如今只是嫌疑人,可还没定罪呢。”

  “虽然他尚未定罪,但他私自离开监房,不管生没生病,都是要先带他回去的。”王耀德这回听明白了阮太太的意思,却没任何松口。

  一计不成,阮太太“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这样吧,我替宗烨作保,今天就不要带他回去了。”

  “这可不行,”王耀德冷淡地拒绝道,“不合规矩。”

  穿着一身贴身绸缎旗袍阮太太,手腕上还挂着一只蝴蝶扣的皮包,闻言她将皮包从手上取下,打开银色的蝴蝶扣,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支票——

  “警署的规矩里,可是有担保嫌疑人这一项的,王署长怎么说我不合规矩呢?”将支票递过去,阮太太面上笑意温婉,但语气却十分强硬,“今天,我替宗烨作保了。”

  看着递到眼前的支票,王耀德蹙了蹙眉,没有应声。

  顾行歌心里头闪过种种念头,最终还是决定站在阮太太这边。

  虽然她对于阮太太对宗烨肆无忌惮的关照,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如果阮太太作保能避免宗烨回到监房,不落在王耀德手里,倒也勉强能够接受。

  于是,顾行歌顿了顿开口帮腔道:“我记得警署的规章制度里,的确有这一条,有名望之人可替未定罪嫌疑人作保的。署长,是这样吧?”

  阮太太虽然寡居多年,但阮家的生意一直很红火,所以绝对算得上有名望之人。

  一听这两个人拿警署的规章制度说话,王耀德顿时就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但是,被担保的嫌疑人还是要被限制行动。”

  “没问题,我可以保证宗烨会一直留在阮公馆,直到他的嫌疑洗清,而这期间如果警署需要,随时可以来阮公馆传唤他。”阮太太不等王耀德的话音落下,便快速颔首,一句话就将王耀德之后的推脱之词,全都堵在了他的嘴里。

  顾行歌虽然不愿宗烨被王耀德带走,但听到阮太太这句话,得知宗烨要一直留在阮公馆时,她还是有些心气不顺,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皱着眉睨了一眼笑容娇媚的阮太太。

  察觉到顾行歌的视线,阮太太的目光轻飘飘地转向她,笑容满面之中隐晦地带了两分奚落,“没想到顾探长会帮我们说话。”

  这个我们显然指的是她和宗烨,而这一句话,就将顾行歌打成了他们之间的外人。

  顾行歌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暗磨了磨牙,强忍着没有开口。

  阮太太却仿佛没有看出顾行歌的有意忍耐一般,又笑意盈颊地继续说道:“上次宗烨没有去阮公馆暂居,这次终究还是去了,不枉费我为他准备了那么多,到底还是用上了。”

  眉梢一挑,阮太太话里带着几分嘲讽,“倒是要多谢顾探长了。”

  这话就是在讽刺,当时顾行歌阻止宗烨去阮公馆暂居的事情。

  挑衅般的一句话说完,眼看着顾行歌就要忍不住发怒了,阮太太又温软一笑,招呼了一声宗烨,“好了,既然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先回去吧,你身体还不舒服呢,回家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说罢,她抿唇一笑,无视了脸色沉下来的顾行歌,就拽着一直无声的宗烨离开了地穴。

  被阮太太挑衅过的顾行歌十分气愤,但对上宗烨离开时回看过来的目光,又瞬间冷静下来。

  如今这个情况,宗烨能够从王耀德手底下脱身已是不易,她没必要再和阮太太计较太多,反而应该先将案子查清,让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

  ***

  日出东方,朝阳散发着朦胧的暖意,照耀着刚刚走出地穴的顾行歌。

  没想到天已经亮了,顾行歌站在洞口眯了眯眼,适应了光亮后,转头看向沉着脸的顾宏远,“爹,我还有事要办,先不和你回去了。”

  定定地看了一眼顾行歌,顾宏远没有阻止她,“去吧。”

  闻言,顾行歌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瞥了一旁的王耀德一眼,随后便径自离开了粮子巷。

  她想到了一个人。

  她要去找孔孟。

  如今陈正道不在了,宗烨又被困在阮公馆,李约翰也不知道能不能从监房里出来,她身边一下子没了人,这让已经习惯了和伙伴共事的顾行歌有些许的不习惯。

  所以,她便想到了孔孟。

  一个消息灵通,又还算有些交情的记者,如今正好可以和她一起破案。

  顾行歌赶到醒世晨报报社时,报社刚刚开门,整栋楼里都还没有几个人,因此顾行歌是在孔孟的办公室外等候了一段时间,才等来了孔孟。

  “你终于来了。”见到孔孟上楼的身影后,靠在门上的顾行歌直起身说了一句。

  “顾探长,这么早找我有事儿?”孔孟一双豆眼看到顾行歌后眨了眨,有些疑惑,但没有过多询问,只是上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来,进来说。”

  自从上次孔孟和顾行歌一起探进了薛襄理家之后,两个人因为宗烨和阮太太的桃色新闻而产生的矛盾暂且翻过一页,也就算过去了。

  如今再见面,两个人的态度都很熟稔自如。

  “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早就来找我?”孔孟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顾行歌面前,笑了笑,又调侃了一句,“您平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说吧,今天这是怎么了?”

   端起热茶,任由白茫茫的雾气氤氲了视线,顾长在袅袅茶雾中轻叹了一声,随即缓缓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和孔孟说了出来。

  “陈正道死了,城里还出现了几例和他一样死法的受害人,害死他们的人就是制作活死人的那些人,我们昨晚发现了他们的窝点,但却被他们逃了。”

  顾行歌一夜未眠,神色有些憔悴,声音也涩哑了一些,所以说完话后便小口地啜着茶水。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孔孟听到顾行歌的话后整个人沉默了好一阵,才哑然开口。

  “孔记者,你愿意帮我吗?”顾行歌抬起头,放下茶盏,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说道。

  顿了顿,孔孟也被这离奇的案件吸引,坐直身子,“你说,有什么需要我的?”

  他现在的样子,竟有了几分使命感似的。

  “当年庆城的大火似乎别有内情,”顾行歌郑重地道,“我想请你帮我查一查。”

  她本来还想找孔孟去调查一下金龛灵道,但一想到金龛灵道人多势众,信徒又都不是什么善茬,孔孟去调查怕是会有危险,便没有提起,只说了多年前的那场大火的疑点。

  看着顾行歌充满期待的目光,孔孟神色稍顿,略作思忖后,才开口应道:“好吧,正好现在我也没有什么新闻要跟,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就破例帮你一次好了。”

  对于顾行歌的请求,孔孟应下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哦了一声,说道:“对了,昨天晚上我遇到了薛太太。”

  “薛太太?”顾行歌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

  “对,那个薛襄理的妻子,她说最近薛襄理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你说会不会因为咱们那天在他家发现的地窖……”孔孟一脸发现了大新闻的模样,微微倾了倾身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薛襄理……”顾行歌闻言,神色一滞。

  她真是昏了头,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人!

  薛襄理一定知道金龛灵道的消息,甚至可能还会知道一些关于活死人实验的事情,毕竟他昨夜可是出现在了那间满是活死人的空间里!

  如此想着,顾行歌便猛地起身跑出了孔孟的办公室,一路向薛家跑去。

  敲开薛家院子的大门,顾行歌在女佣的带领下进入室内,却没有见到薛襄理,反而是他的太太迎了上来。

  “顾探长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儿吗?”薛太太将顾行歌拦在客厅之中,口吻生硬地问道。

  “薛——敬宾先生在吗?”想到薛襄理已经不是银行襄理,顾行歌特意回忆了一下他的名字后,才开口道。

  “他在。”薛太太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顾行歌见到薛太太的模样眉头一簇。

  虽然薛太太看上去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但她的小动作却表现出了紧张和不愿面对的情绪。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那麻烦您将薛先生请出来吧,有个案子需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顾行歌目不转睛地盯着薛太太,淡淡道。

  神色微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薛太太眼神飘忽,不敢去和顾行歌对视,只是出口推辞道:“不好意思了顾探长,我家敬宾昨晚突发重病,如今正在卧床休养,只怕是不能接待您了。”

  “昨晚突发重病?他昨晚一直在家吗?”顾行歌追问。

  “当然,”薛太太应道,“他昨晚一直在家,半夜时突然发病,之后就在卧室里休息,直到现在哪里都没去过。”

  “这样啊。”顾行歌点了点头,“那让我进去看望一下薛先生吧,好歹相识一场,他生病了我又正好在这儿,不探望一下说不过去。”

  说着,顾行歌便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不行!”然而,薛太太见状却是连忙上前挡住了顾行歌,想要阻止她进入卧室。

  只是拦住顾行歌的下一瞬间,薛太太就察觉到了自己太过紧张,于是她又磕磕绊绊地找补道:“他身体不适,不适合见人,顾探长若要探望,不如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既然来了,那肯定是要见一见薛先生的。”薛太太的阻拦更加坚定了顾行歌的想法,薛太太和薛襄理一定有问题!

  于是,她伸手隔开薛太太,紧接着便姿态强硬地闯进了卧室之中。

  框的一声,卧室的门被顾行歌猛地推开,随即她便目光凌厉的向卧室内看去。

  只见薛襄理的确是在房间之中,只是他眼下正被麻绳捆绑着固定在床上,好似被囚禁了一般。

  顾行歌见状一愣,满心纳罕,不知这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还没等顾行歌回过味来,躺在床上的薛襄理突然发狂一般猛力挣扎起来!

  明明浑身都被麻绳捆住,他却仿佛不知痛一般,不住地抬起身子,即使露出的手臂已经被麻绳狠狠地磨破,渗出丝丝血液,他也没有停下动作。

  甚至在挣扎之余,他还不断地抽搐着,床头的铁架都因为他的动作晃动起来。

  而且,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哀嚎之声,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黑气,整个人状若癫狂,俨然是疯了! 

  

继续阅读:第二十七章 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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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盗者之庆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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