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朋友，在栖云公寓住。”元量清回答。
“栖云……”夏鹤望说着拿出手机查了查地址，随后说：“那离门里挺远的哈，不过环境确实不错，那你是和男朋友住还是女朋友住啊？”
“女孩，我发小。”元量清耐心回答。
“这样啊，那你们谁做饭？不会天天定外卖吧，我跟你说，我家阿渝做饭可好吃了，只要你能说出名字，他就能做出来，改天来门里玩，想吃什么就让他做。”夏鹤望前辈的性格属于豪爽的那种。
你们唠就唠呗，怎么还提我？周璟纶心里想着，但不敢吱声。
元量清礼貌性微笑，点了点头说：“那还真挺厉害的。”
周璟纶一听元量清夸自己，心态略有变化，觉得提一提自己引以为豪的厨艺也不错。
这时也快到警局了，两人抓紧时间在车上简单整理了一下形象。
这一夜下来，两人像刚挖完煤出来似的。
“到了。”陈前辈看了看窗外的警察局说。
车子跟着警车拐进去，两人下车，元量清把手杖留在车里，毕竟这东西出现在警局不合适，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有警察回来给两人指路，跟着警察往里走时，周璟纶和元量清说：“没想到你小名叫壮壮。”
虽迟但到，元量清也是服了师父当时是怎么想的，这小名起得也太随意了吧。
“……嗯，我还以为你之前在矿场没提就不会提了。”
周璟纶轻笑一声，接着又问：“是你师父给你起的吧？”
“是的，我大名小名都是他起的。”元量清回答说。
“听给你起的小名，感觉你师父应该是个挺有趣的人，和我的印象不太一样。”周璟纶开始和她攀谈起来。
那可太有趣了，元量清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和师父生活在一起的，师父对于她来讲，可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坑。
不过元量清还挺好奇自己的师父给周璟纶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那你对我师父的印象是什么？”
周璟纶听她问自己，不禁回想到元量清的师父，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语气中带着憧憬地回答：“是个很温暖又温柔的人，还很厉害。”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挎包，转头和元量清说：“我的罗盘就是你师父送给我的。”
元量清有些意外，眨巴眨巴眼睛，她可不知道这些事。
“两位同志在这里稍等一会儿，一会儿有人找你们，不必紧张，配合调查就好，如果有需要尽管说。”警察把两人领到他们警察休息的地方。
“好的。”两人找了椅子坐好，警察给两人倒了两杯热水就出去忙了。
周璟纶继续刚才的话说：“我天赋平平，不像我哥完全遗传了我母亲和父亲的天赋，所以一度十分自卑，小时候的我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难过，正巧有一天被你师父看到了，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他是谁，就觉得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帅也好温柔，也好厉害，他为了鼓励我陪了我一下午，还送给我一个罗盘。”
元量清没想到他师父还能干这好人好事，听得十分认真，好奇问道：“那你后来怎么知道他是谁的？”
“后来我那段时间一直在找他，就总在门口附近玩；终于有一天我等到他了，他后面还跟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脚步匆忙地往总殿走，我过去想和他打招呼，但他似乎真的很忙，只是冲我笑了笑；我没说上话，就偷偷跟过去，发现他是来找我父亲的，本来想等他出来和他道谢，但时间太久，我睡着了。”周璟纶说着轻轻笑了一下，也许是在笑自己小时候憨傻。
“之后我去问我父亲他是谁，才知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元宁前辈。”周璟纶说完看向元量清。
“原来如此，那个小孩估计就是我，不过我对你没什么印象，虽然你是二少爷……不过也是因为我不怎么和门里的人打交道，除了一起做过任务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顶多听过名号。”元量清说。
周璟纶点了下头，眉眼间带着无奈，拿着杯子喝了口水后继续说：“是啊，要不是元宁前辈，我也只是听说过你，没见过你；而且不只是你不怎么和门里打交道，你师父也是，因为我总找不到你师父，就不得不找我父亲打听他的情况；在知道你是他的徒弟后，我也有些心动，就求我父亲引荐我，我那时做梦都想拜元宁前辈为师啊；当然，我没能如愿，我觉得丢人也就没再找过你师父，甚至开始躲着他。”
元量清听到这里，有点莫名不自在，虽然知道自己的师父很牛，但一名师父的崇拜者，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坦诚说出这些，尤其还是位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
她其实有点想问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有些针对自己，但直接说出来也是不妥，喝了口水缓解缓解尴尬的情绪，小心翼翼说：“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我这人小时候比较调皮，师父教育我一个就有些吃不消，所以我想他也是怕没时间教你，所以没收你。”
“嗯，当时我爸也是这么和我转达的。”
“……”
周璟纶说这些，其实也是想以后和元量清好好相处，经过这件事，他发现元量清并不像他想象的和她所表现的那样。
即便一直很好奇她为何如此不同，也质疑过她的能力，甚至怀疑她的身份，但转念一想，或许自己更应该相信三合门的判断力。
“你们还没吃饭呢吧，想吃点什么？”有个警察姐姐走进来问。
这时两人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早饭，元量清问：“有什么可以吃的吗？姐姐。”
“我这里有泡面，如果你们早上吃不惯的话，我去小卖店买点面包牛奶给你们。”警察姐姐说着从旁边拿出两桶泡面晃了晃。
这一夜消耗太大，两人都很饿，也不想麻烦人家，就立刻选择了泡面。
警察姐姐人很温和，笑呵呵说：“那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泡。”
“我们自己来就可以。”周璟纶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说。
“没关系，不用和我客气，等你们吃饱了我再喊人询问情况。”
“好，辛苦了，姐姐。”元量清看她是执意帮忙，也就不再拒绝。
两人目送警察姐姐出去后，周璟纶也坐了回来，元量清拄着下巴想了想问：“那之后你就没和我师父再打过交道了吗？”
“嗯，没有了，因为被拒绝的缘故，我又自暴自弃了一阵，还在学校寄宿了，我家里人因此觉得我对法术没有兴趣，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我哥还是很争气很优秀的，后继有人，所以也就随我开心了。”周璟纶回答道。
元量清轻歪了下头继续问：“但你现在是通玄者，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又重新把这一行捡起来的？”
“我哥比较了解我，知道我其实是喜欢法术的，发现我不对劲儿，在仔细了解情况后，来学校劝了我好几回。”周璟纶眼中闪过一抹自嘲，继续说：“因为我确实是喜欢这一行，我哥劝了我几次之后，我就招架不住了，最后他用激将法，提到了你，说你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说我变得越来越差的话，将来人们如果提起我想要拜元宁前辈为师这件事，就难免有人会嘲讽我不自量力，会夸元宁前辈慧眼识人。”
元量清没想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成为了工具人。
“那倒不至于……”元量清小声说。
周璟纶摇摇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说：“其实我哥说得没错，我确实有点不自量力。”
随即没给元量清插话的机会，继续讲：“之后我就不在学校寄宿了，开始努力学习法术，想尽办法增长修为，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达不到你的水平，甚至越差越远，你十八岁就当上了驱魔师，而我现在才是通玄者一段。”
元量清长这么大没这么尴尬过，还好警察姐姐及时出现，把两盒泡好的泡面递了过来：“面来喽！水很烫，再等个三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谢谢姐姐！”元量清真是感激万分。
周璟纶也道了谢，看着警察姐姐离开之后，继续和元量清说：“你也不用觉得尴尬，我能说出来，说明我自己已经看开了，而且我们现在是搭档，这些事还是说开的好。”
“哦……还好还好，那你继续说。”元量清勉强笑了笑。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生来着，因为你小时候梳着很短的头发，打扮得也和男孩子一样。”周璟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可出乎元量清之外了，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在自己小的时候，师父因为图方便又不会梳头发，一直把她当男孩子打扮来着。
“呃……那也不怪你，我小时候好像确实是这样。”
“直到我看到你档案和本人时，我才知道你是女孩子，甚至我当时因为要和你组搭档，和我爸妈争论的时候，都以为你是男的。”周璟纶说着笑出声。
“你还和你爸爸妈妈争论？我这么讨人厌吗？”元量清也是没想到，周璟纶当时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