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笑而不语,周璟纶心中疑惑,伸手打开顶灯开关,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果然是元量清,但与“她”的对视间,感到一丝不对劲。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元量清的话,她应该会立刻和自己说明来意,而且能让她大晚上找来这里,必然是不得了的大事,完全不可能像现在这个悠闲的样子。
主要是这双眼睛,一点都不清澈纯净。
“你不是元量清,你来这里想干什么?”周璟纶立刻精神紧绷起来。
眼前的这个“元量清”依然是笑意盈盈的,听周璟纶这样问自己,脸上的笑意更甚,不紧不慢地伸手甩了一下头发,才缓缓说:“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说的了?我可是来赴约的啊。”
周璟纶闻言眼神略微闪动了一下,心里很在意,但面上表现得并不在乎。
“怎么?你把我兄长的魂魄带来了?”
“元量清”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向周璟纶说:“唉,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啊,你这样讲,未免是有些歪曲了我的意思吧。”
“哦?既然不是来送我兄长魂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周璟纶说着把旁边的凳子拉到身后并坐下。
“你兄长的魂魄不在我手里,我是来提供信息的。”
“嗯,那你说吧。”
“元量清”看着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脸色有些微僵,略顿了片刻后,往旁边的桌子上靠坐了过去,弯腰猛贴近了周璟纶的脸。
毕竟他顶着的是元量清的外表,即便心里知道眼前人不是她,周璟纶还是因此乱了心跳,头面的皮色泛起了绯红。
“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啊,我已经给你提供了一条那么重要的信息表示心意了,你也要拿出些诚意才对。”
热气呼在耳畔,这家伙的声音也和元量清一般无二,周璟纶猛地站起身来,咳了一声缓解自己没来头的尴尬,迈步绕到凳子旁边。
看着周璟纶如此反应,“元量清”双眼微微眯了一下,心中觉得有趣,嘴角又勾了起来。
“不是什么难事,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我不可能和你做交易的,请回吧。”周璟纶直接拒绝了。
“当真如此?我给你的信息绝对不是假的,就这样错过让你兄长复原的机会,实在是可惜啊。”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周璟纶深知这个道理,不为所动。
“难道你就毫不动心?你哥可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我只是给你提供信息,剩下的是需要你自己去努力的。唉,你对自己的能力可真是认得清啊。”
“难道你是因为在湖边的事怕了?这就怂了?”
这个“元量清”迈步逐渐靠近周璟纶,不断地出言诱惑,甚至使用激将法。
周璟纶只是冷笑,但一声不吭,想着让“她”知道自己所做所为的是徒劳后自行离开,但忽感觉身后人贴近了自己的后背,两只胳膊正要环上自己的腰。
“你干什么?!”周璟纶一个激灵,回身赶紧把“她”推开。
而“她”只是笑着看着周璟纶,眼神像是已把他的整个人看了个透彻。
“按照我们的猜测,你就是之前诱导高弥落的那个家伙吧,你之前扮的是男人吧!你恶不恶心啊?!”周璟纶有些急了,额头青筋都跟着暴起。
“呵,你其实很希望与她亲昵吧,要不是我顶着她的样子,这种事只会出现在你的梦里,何必逆心而为呢。”
面前眼前人的无情嘲讽,周璟纶是真的生气了,愤愤地瞪着“她”大声怒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周璟纶……”
眼前人并不气恼,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好像靡靡之音,抬眼迎着他满是怒气的眼光对视,柔声问:“你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元量清”眼中双瞳突变,似有诡异红光溢出眼眶,眸子扭曲成了图腾模样,眼周出现青紫色的血管。
两人眼光碰撞间,周璟纶的身体随之一震,双眼立刻失去了神采,也任了“她”轻抚自己的脸庞。
现在的周璟纶,像是空有一副躯壳的傀儡。
“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只能辛苦我啦。”
一阵清脆的笑声,寝室里只剩下睡得死沉的张伟。
“元量清”带着周璟纶出了校园,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一满身纹饰穿着不同寻常的妖娆女人正在那里静候。
“孤噩大人,您来了。”女人对“她”行了一礼。
“嗯,周先生和预料中一样的不听话呢。”顶着元量清外表的孤噩笑着说。
女人闻言抬眼看了周璟纶一眼,立刻了然于心。
“走吧,别让人家等我们。”
“是。”
周璟纶全程低眉顺目地跟着他们,但其实他能听能看,只是身体完全不能自己控制,心里已是焦急得不行,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孤噩似乎感知到了他的不安,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可哪能安心呢?
不知道跟着他们辗转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自己跟着他们进了一座大楼,好像是个顶级的宾馆,还进了总统级别的包间。
“等着吧。”孤噩说完端坐在沙发上,女人就在“她”旁边落座,而周璟纶被控制着站在他们身后。
过了没多久,室内灯光忽闪几下后,悉数熄灭,紧接着几人身旁的落地窗突然被从外打碎,屋内顿时狂风大作,吹得窗帘啪啪直响。
“屋里搞那么亮干什么……”
月光似水,照得满地碎玻璃波光粼粼,一扛着大镰刀的男人缓缓挺直身子。
“搞破坏是要赔偿的啊,嵇侯。”
孤噩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张面具,也恢复了他本来的男声,音色低沉又富有磁性,带着蛊惑的意味。
“这点小事还能入你的眼?”嵇侯说着侧头看向孤噩,抬眼间注意到了站着的周璟纶。
“他怎么在这?”
“因为我需要他啊。”孤噩笑着说。
嵇侯对此是嗤之以鼻,不屑道:“孤噩,你最好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别再和我卖关子。”
“还真是心急。”孤噩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懒散,人也往沙发里靠了靠。
嵇侯眼神一暗,挥动大镰刀砸向他身前的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