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量清说完抬伞挑帘，迈步跨过拱门，进入下一个地方。
新地方看样子是个藏书阁一类的场地，三人提着手电筒穿过架子，通过环形楼梯，按照金球的指示方向向上走。
脚下是整块削磨平整的矿石，一路可见各种古老的记录材料，石板、泥板、龟甲、竹片、帛绢……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这些东西得有多么大的价值和意义啊……”
祝牧川不禁感叹，但想起委托人所说的要求是毁灭这个地方，就于心不忍，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元量清和周璟纶也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祝牧川拜书为师的缘故，他的体会要更加深刻。
“你们看上面，又是那个图腾。”
顶棚为半扣的圆球形，图腾从最顶点一直向下蔓延，直到被顶层书架挡住。
“我们看过的三个图腾都有些细微的差别的，刚才的珠帘是最简洁的。总结来看，它们核心不变，延伸出来的部分，也继承了它的风格特点。”
“有法术在保护这些书籍。”
“我想，也许，这个图腾主要的效果就是护佑。”
周璟纶在往上走的这一路，嘴就没怎么闲着。
对于他的间歇性话多，元量清早是见怪不怪，只是后面的祝牧川一直沉默不语，让她有些在意。
缘由不满猜到，祝牧川是真的心疼这些古籍，但这与委托是相背的。
所以元量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讲，因为无论是站在哪个立场都不太合适。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把命保住才是要紧的。
金球的指示方向，随着他们的上移，也在逐渐改变。
待他们上到顶端，踏上最后一阶，迎面是一条五米宽的通道。
通道内一片黑暗，里面分不清是浓烟还是浓雾，所以手电光照明的距离十分有限。
“里面……可能是死路，尽头是一堵墙，也有可能是门，两边是壁画，用了很多特殊的矿物染料，空气中漂浮的应该是各种纤维。”
“纤维？”
“嗯，应该就是各种纤维，漂浮量很大。”
周璟纶说完建议道：“我们戴上口罩，进去的时候别用明火。”
另外两人点头同意，戴好口罩后，三人紧挨着走了进去。
两边壁画的内容细细看来并加以琢磨，可以连贯出剧情，所以他们的脚步很慢。
一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举着利刃骑着骏马飞驰，他的身后跟着骑兵，马蹄下是表情恐惧哀嚎的败者。
还有他站在城墙上、河边、平原等地“发威”的战场描绘图。
地图上的疆土也随之不断扩大。
一路意气风发、势不可挡的模样。
在一次战胜凯旋的路上，遭联军奇袭，被困在山谷之中。
就在这样的绝境，天现奇观，太阳正中出现一个黑色的小同心圆，当天一场飓风，天降一盔甲武装齐全的奇人。
他头上长角，面戴黄金面具，脖项下一大串珠，胯下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来到男人面前施礼示好。
这个不速之客挺有能耐，三叉戟所指之处黑烟弥漫，还能精准引雷火劈死对方联军，但在送男人和他的骑兵们突出重围后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男人回到自己的国家，王把自己的皇冠交给了他，他巡游接受国民祝福，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神圣地方。
那里面最高的位置坐着一名女性，她的旁边站着一名男性，两人看起来端庄又优雅，衣着得体华丽，头上都戴着串珠的帘子和绢条之类的东西，所以看不到面容。
女性用一树条枝，蘸取男性手捧金盆内的水甩向新王。
旁边人看起来很欢乐，这可能算是给新王送祝福的仪式吧。
接下来的画面，是新王端坐在王座上，下面一群大臣模样的人，旁边标注了一些他们看不懂的文字，结合前后变化，猜测是新政一类的东西。
看似祥和的一片绿洲，一群套着“麻袋”的人和牲畜忙碌劳作，每搁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瞭望台，远处有一豪华建筑，越在高处的人，穿着就越华丽，头上戴的冠子也越讲究。
最下面劳作的人和牲畜，眉心都有一个点。
瞭望台上的人，在眉毛的位置，箍着个铁圈，正中眉心都镶着东西。
建筑内的人也无一例外，所戴的冠子最低点都在眉毛上，眉心也必镶嵌着东西。
“这个新王是对眉心是有什么执念吗？”
祝牧川看到这里嘟囔了一句。
“看起来是的，执念还不小的样子。”
元量清接茬道。
新王大力支持祭祀活动，以活人活畜敬天敬地，祭祀结束后会把挖下它们眉心那块保存起来。
“嘶……你们看看，它们眉心的东西，像不像方才在水墙壁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东西。”
“有些像……”
“真没准。”
三人边看边叽叽喳喳讨论猜测。
“那你们说，会不会新王的新政和之前那个解围的有关？”，周璟纶问。
“说不好……这个人的装扮和气质，我觉得有点像之前你被虏走时，我在嵇侯老窝看到的一幅供奉图有些像。”
“嘿，你们怎么不直接问我呢？我才是最有资格来评论他是不是的吧。”
忽皓也跟着凑起热闹。
祝牧川一听，觉得有理，便问：“对啊，那您说，这个解围的会不会是那个原神主？”
“真别说，真有可能……这上面所描绘的一些特征，和我印象中的那家伙，还蛮贴合的。”
三人听完一阵唏嘘。
下一幅描画得有些混乱，但细琢磨也能明白它的意思。
大概就是全民修行热吧。
真是百花齐放，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