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婉咬牙揽着姚子一猛的一头扎进水底的光芒中。
光芒之后,是新鲜的空气。
姚子一咳出肺里的水,拼命呼吸新鲜空气。
她睁开眼睛,最先看见庆婉的脸,其次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她惊恐的爬起身来,她们坐在长廊下,眼前一池荷花依旧亭亭玉立。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华期的身影才是真正的松了口气。
与她相比,庆婉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从跳进池塘开始,她就没看见江渡和白晚秋。
那两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江渡能发现池底洞天,说不定还发现了其他的线索。
她们慢了一步,没能跟上他们的脚步,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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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面前是间挂着空牌匾的殿宇。
殿宇面前就是那一池荷花。
唯一连着殿宇通道的就是长廊。
她在水中模糊的听见庆婉拉着姚子一跳水的声音。
只是此刻却不见她们二人的身影。
她后知后觉额头的伤竟然不痛了,伸手摸去,哪里还有淤血肿包的痕迹。
额头皮肤平滑,完全不见磕伤的影子。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看白晚秋一会儿一脸神奇的扯着衣服惊叹竟然没湿,一会儿又摸着额头惊奇的发现伤痕消失。
他在心里默默的感叹道,这货是怎么过的合格线出来的?
以防万一,他走在前面开门。
推开眼前有些沉重的木门,里面灯火通明,雕梁画栋。
只是正中摆放的棺材有些违和。
外头青天白日的,殿内的窗几也足够亮堂。
却还是点了满殿烛火。
连带着漆黑的棺木都亮堂了。
他们踏进殿内,殿门自动关上,她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这种关门手法太常见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才往前走没几步,就被前头的江渡给拦了下来。
“小心脚下。”
她低头看向脚边,围绕着棺材用红线画了一圈咒文和符号。
她半蹲下来察看红线。
才靠近便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她皱眉用手指堵住鼻尖起身往后退了半步。
他们距离棺材还有十来步的距离。
那么大范围全是鲜红色的咒文密密麻麻的写在地上围绕着正中间的棺材。
傻子也知道棺材里躺的是谁了。
只是地上这些血的来路可就不是很友好了。
他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华期,语气揶揄说道,“看见了吗?我们要输了,下场就在这儿摆着呢。”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跟着笑了笑。
“画好看点,这种下场也不是不可以。”
“白小姐若喜欢,我可以把你画在最亮堂的地方,到时为一定会把你画的漂漂亮亮的。”
身着彩衣的身影从殿后的柱子闪出,华期漫步走到光亮下,烛火照映的她脸部轮廓愈发柔和。
“可惜,我本人意愿是不想用白小姐作画的,因为我还想靠你们实现我的愿望,你们可不能死。”
她说着跨过地上的咒文去到棺材面前,抬手轻轻一挥。
沉重的棺盖悬浮起来自己老老实实的下降依靠在棺材的一旁。
华期死寂的眼眸终于有了光亮。
她望着棺材里的贺月朗,纤细白皙的小手探入棺内,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触感。
冷的她连一丝幻想都不复存在。
“我看不见他的灵魂,即便这个世界是由我和他的灵魂造就,人人都能看见他,唯独我不能。”
“可我又不觉得孤独,因为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哪怕我看不见他。”
华期语气淡然,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但说出的每个字又都那么情真意切。
她想象不出刻骨铭心的爱情是什么样的,看见华期疯魔的样子,心中对她更多的是同情。
江渡拿出贺月朗交予他们的木刻小人。
“这是他让我们转交给你的。”
他伸手将小人递给华期,华期朝江渡伸开掌心,小人稳稳的落入她的掌心。
她仔细瞧着小人的模样,指尖从小人的头发一点点的抚到底座。
也逐渐红了眼眶。
指尖走到最后,底座上刻的字烙住她的手。
她倒转过小人,在看清上面刻的字后。
华期毫无征兆的失声痛哭,双手紧紧的攥住小人。
她哭得伤心,最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缓缓蹲下将头埋入膝间,额头抵着那樽由贺月朗亲手雕刻的小人。
身着绿色军装的贺月朗半透明的身形逐渐变得真实。
他就在华期身边,贺月朗半蹲在华期身边不忍的想要为她拭去泪水。
手却穿过了华期的脸。
一个看不见,一个碰不到。
阴阳两隔。
而他们是站在中间目睹一切的玩家。
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情和执念,对于他们来说却只是游戏一场。
她跟江渡都选择了沉默,安静的让华期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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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好像有恢复的能力。
姚子一本来半生不死的状态,泡了池水竟然恢复如初。
庆婉面色凝重的在回忆华期追逐他们时所指引的正确道路。
她们走了那么久,连江渡他们的人影都没看见。
说不定他们直接到了长廊尽头。
要是被他们先通关游戏,她们两个就要做替身了。
她可不想死。
没了华期的追逐,姚子一整个人放松不少。
庆婉依着记忆选择方向,她只需要做好庆婉的后盾跟在她后面就可以了。
果然在走过最后一个拐角处,一座牌匾上没有字的殿宇出现在她们面前。
殿宇台阶下直直连着荷花池。
在池边的台阶上有两滩水渍。
庆婉面色一沉,心中暗叫不好。
“他们果然直接到了。”
姚子一脸色也不好看,她一想到那个没什么用的白晚秋如此轻松的躺赢。
她就觉得生气。
“先走近听听动静。”
“嗯。”
她们轻手轻脚的靠近殿门,才走上台阶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声。
哭声凄惨,让人闻之不觉动肠。
她们只愣了两秒,互相屏息颔首示意,继续靠近殿门窥探动静。
能在里面哭的这样伤心的,除了华期,还能有谁?
好容易才等到华期哭声渐弱,殿内响起江渡淡漠的声音。
“现在你可以说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