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只是笑了笑,一伸手,将他请入帐篷里,两人还要谈明天的赈灾问题,以及灾后重建的事宜。
正说着话,宋婆子突然闯进来,先嗷了一嗓子,然后拍大腿说道:“老三啊,你快去看看吧,白氏那恶妇要去找你媳妇的麻烦,你娘我在一旁拉架,她把我也挠了,你快来吧,替为娘好好收拾一顿那个恶妇,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闻言,宋津豁然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个裴风。
裴风着实有些意外。
这.....这哭天喊地的婆子,是宋津的母亲!
他前脚还夸了对方家教好来着。
宋津匆忙赶到隔离的帐篷,还没走进去,远远就听到帐篷里传来一阵阵骚动。
“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全都陪葬!”
“阮氏,你这个恶妇,是不是故意报复我,所以才把我儿子和这个得了瘟疫的赔钱货关在一起的,前几日他还只是咳嗽,这才两天,就高热不退,你们真是太恶毒了!”
“你别发疯行吗,之前宋津就科普过,瘟疫传播速度很快的,潜伏期也长,出现发热的症状很正常。”
“你还想狡辩!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宋津刚走进去,就见白氏冲到阮时瑶面前,扬手给了她一耳光,把阮时瑶脸上的口罩都给打掉了。
宋津眸光一顿,眼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脸色也漆黑如墨,他大步走过去。
不过看到阮时瑶还手的动作,他脚步一顿。
啪——
阮时瑶扬手在白氏脸上打了一巴掌,但这一巴掌的力道显然输给了白氏,白氏连身形都没有晃动。
反观阮时瑶,被打了一巴掌后,捂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白氏发了疯的又要打过来,宋津这才走近,一手握住白氏的手腕,直接把她甩开。
“要是再敢发疯,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和你的儿子们一起丢出去!”
白氏这才老实了些,眼神依旧愤恨的看着几人。
“你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大房,等着吧,以后肯定会有报应的。”
说着,又回到自己儿子身边,啜泣道:“阳儿啊,你千万要挺住啊,你才两岁多,怎么就要受这种大罪啊。”
几人没有搭理他。
宋津看着阮时瑶脸上的巴掌印,心里一阵揪痛,“疼不疼?”
阮时瑶垂着头,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鼻尖和脸颊都有些发红,看着很不对劲,就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些许沙哑无力,“不疼。”
宋津:“……”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消沉、衙役、脆弱.....
明明已经很委屈了,还在强撑着。
明明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还要忍受一些人的诋毁。
心里软塌塌的,宋津伸手,大手刚握住她的手臂,就见面前的人身体晃了晃,紧接着,身体软绵绵的往下倒。
宋津愕然瞠目,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吴氏惊呼一声,放下自己的女儿跑过来,“这是怎么了?”
随后摸了摸阮时瑶的额头,“好烫啊,三嫂不会也感染了瘟疫吧?”
宋津看着怀里女子红彤彤的小脸,身体颤了颤,然后打横将他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三哥,你要把三嫂带到哪里去?”
不少人听到动静从帐篷走出来看,就见宋津抱着自己的媳妇,大步往后山方向走去。
不少人都跟了过去,担忧的问:“老三,你媳妇怎么了?”
宋津只是冷声说了句,“都回去,不要跟着。”
他的语气强硬到不容置喙,脸色也极度难看,身体紧绷着,从所未有的严肃。
众人还没见过这样的宋津,全都止住了脚步,一直到两人消失在山坡下的山谷,众人才折返回去。
想去问问什么情况,就听隔离的帐篷里传出吴氏尖锐的笑声。
“阮氏得了疫症,真是活该啊,还说什么神明的使者,我看她就是个凡人,真是活该,活该!”
阮星瑶得了疫症!
这件事很快被传开了,原本信誓旦旦可以渡过难关的百姓,瞬间坐立不安。
宋津带着阮时瑶回了她的家,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找出温度计量了下体温。
高烧四十度。
他羽睫颤了颤,看向床上的阮时瑶,她双眼紧闭,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另一侧的脸还有些发肿,红润饱满的唇瓣发干发裂,身体不停地在颤抖,嘴里发出一声声呓语。
“冷.....”
“我冷……”
宋津回过神,立刻将床上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又急忙去了客厅翻找药箱,找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和抗病毒的药,倒了一杯温水,折返回去。
“小瑶,起来喝药了。”
阮时瑶现在烧的没有意识,根本接受不到外界的声音。
宋津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喉头滚了滚,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也有些哽咽,“小瑶,张嘴,把药吃了。”
阮时瑶根本不知道配合,只是一个劲的嘟囔着同一个字,“冷.....”
宋津眼眶有些发红,第一次感觉到患得患失的情绪,这一秒,他很确定,他在乎阮时瑶,他宁愿自己出事,都不愿意看到阮时瑶出事。
他更确定,他对她的喜欢并不是在穿越后才有的,而是早在之前就有的。
只是从前他太骄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想着两人毕竟是合法夫妻,来日方长,培养感情的事情不用急。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就愈发确定了,他离不开阮时瑶。
她说自己冷,宋津就用力抱着她,“小瑶乖,等吃完了药,就不冷了。”
他捏住她脸颊软绵绵的肉,把一颗药塞进去,可阮时瑶压根不知道怎么吞咽,一直含在口里。
宋津把她放下来,喝了一口温水,捏着她的下巴,将水缓缓渡给她。
干裂的嘴唇一接触到温水,她立刻本能的吞咽,饥渴感还在,她唇瓣下意识的追唇水源。
宋津的薄唇被柔软炽热的唇瓣吸吮了一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他的身体僵住。
好一会儿,他从离开她的唇,继续用这种方式给她喂药,又喂了一杯水,她才安稳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