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瑶捧着他的脸来回摇晃,“你别装傻,宋婆子是你这具身体的老娘,大房一家肯定会寻找机会害她的,到时候就算我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你作为宋婆子的儿子,当然要去他病床上尽孝,一定要等她醒来。”
宋津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眯着眼看她,“她对你那么刻薄,你管她做什么。”
阮时瑶夸张的厚了一声,义正言辞的指责他:“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她好歹是你亲妈,平常把你疼的跟眼睛珠子似的,也没嫌弃你这个儿子是个傻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宋津嘴角抽了抽,“我有妈,不乱认妈。”
“你就说,你是不是霸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
宋津:“……”
“没话说了吧。”阮时瑶循循善诱,“你先去守她几天,等她人醒了,把事情说清楚了,她爱死不死,我绝对不逼着你认骂。”
“你好好想想,咱们现在这种情况,我走了,你一个人能好吗?”
“再加上宋老汉是个偏心的,哪怕大房的人真的弄死了宋婆子,他估摸着也会睁只眼闭只眼,谁让人家大房生了三个儿子呢,比你们兄弟几个强多了。”
宋津被她念叨的头疼,一把推开她攥着自己衣领的手,“知道了,我这就去。”
阮时瑶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贴心的替他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快去吧,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阮时瑶的猜测没错,如今大房院里,白氏正在和大儿子商量着该如何脱身。
就在白氏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宋礼乾轻飘飘的来了句,“古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话本来是激励人心的话,却被宋礼乾用来暗示自己的母亲来害人,白氏是个没有学问的,听到‘死’和‘生’自然知道了儿子的意思。
可她还是有点不安,“她毕竟是个长辈,会不会不太好?”
宋礼乾从始至终没看白氏一眼,一直在低头写文章,低声说了句:“阿娘自己看着办吧。”
白氏在原地僵坐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的点点头,“行,我听我儿子的。”
宋礼乾微微蹙眉,这才抬头看向白氏,“阿娘,儿子什么都没说,这都是您自己的主意。”
白氏了然的点点头,“自然是阿娘的主意,跟乾儿没关系。”
宋礼乾满意的点点头,继续低头写文章,起笔落笔四平八稳,丝毫看不出慌乱。
是夜,白氏偷偷摸到了主院,听到宋老汉屋子里传出了震耳欲聋的打鼾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宋老汉和宋婆子早就分房睡了,所以不用担心宋老汉突然出现。
房门被咯吱一声打开,轻微的叫声,让角落凳子上坐着的人悄悄睁开眼睛,眼睛在黑暗中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白氏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踮着脚走向床边,借着月亮的光她确定了宋婆子趟的位置,杀心涌上来,白氏拿过一个枕头就要往宋婆子脸上压去。
嘴里还念叨着,“老婆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谁让你挡了我们大房的路,你死了千万别来找我!”
就在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突然多出一抹光亮。
白氏一惊,手中的枕头落下来,慌忙回头望过去,就见墙角正坐着一个人,手里正举着火折子,正傻呵呵的冲她笑。
“大嫂,在在玩躲猫猫吗,我也要玩,你陪我一起玩好不好?”
看到那人是宋老三,白氏这才松了口气,气急败坏的走过去,“老三,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津装傻说道:“我在躲猫猫啊,我媳妇还没找到我,大嫂,我是不是很厉害?”
白氏气结了,敷衍道:“是是是,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宋津扭着身子说:“我不走,我要等我媳妇来找我。”
白氏知道今天害不成人了,咬牙切齿的说:“行,那你慢慢等吧,我回去睡了,还有老三,我们也来做个游戏,这个游戏叫不能说的秘密游戏,大嫂今天来这里的事情就是秘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好不好?”
宋津翻着眼想了想,任性的摇摇头,“可是我还是想让大嫂陪我躲猫猫,我媳妇儿太笨了,她都找不到我,大嫂这么黑的地方都能找到我,肯定是比她厉害。”
白氏耐着性子说:“我没空和你躲猫猫,你自己玩吧,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要不然.....”白氏故作凶狠,“我就不给你吃饭,活活饿死你。”
宋津嘴一瘪,“大嫂凶凶,不玩就不玩,我喊其他人和我玩。”
白氏气的差点跳脚,喊其他人过来,她不就露馅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哄小孩似的说:“老三听话,太晚了,别人都睡觉了,明天再玩。”
宋津捂着肚子,“可是我肚子好饿啊,我想买吃的。”
白氏从身上掏出两文钱,“大嫂给你钱,你去买包子吃吧。”
宋津直接把钱丢在地上,“我不要这个钱,我看到有人拿白白的钱,白白的钱能买好多东西呢。”
白氏:“……”
最后为了打发宋津,白氏又从身上掏出一两碎银,“现在你有钱了,可以出去买包子了。”别耽误我正事。
宋津捧着碎银子呵呵傻乐,“大嫂笨笨,晚上没有卖包子的,媳妇说我晚上不能乱跑。”
白氏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事没办成,最后还赔了一两碎银,她心肝都在疼。
……
阮时瑶惦记着宋津,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厨房后,才知道今天该白氏和赵氏做饭了,不过厨房只有赵氏一人,一个人忙忙碌碌,又是蒸馒头,又是烧火的。
阮时瑶撸着袖子走上前,从赵氏手中接过揉面的活,“二嫂,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赵氏看到来人是她,也没拒绝她的帮助,转身去烧火,一边说道:“大嫂说昨天被你气的难受,今天下不来床,今天就先请一天假。”
阮时瑶气的龇牙咧嘴,“大嫂说这话就挺有意思的,被我气的头疼,婆母是被她打伤的,她反倒装起弱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