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弃的面色微微变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
他抬眸看着叶依棠,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做过什么梦?梦中的世界和现在相反?”
叶依棠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你是梦到了什么吗?难不成你的梦里肃王谋反了?”
看叶依棠的样子有些迷糊,看样子她并没有做梦。
想到梦里叶依棠被李云淑磋磨的样子,他微微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他不说话,叶依棠越发疑惑了,她以为楼弃有那么一问是知道了什么。
“肃王有反心这件事情我很早就察觉到了,他这么些年一直在积蓄力量,丰勇侯,江南的一堆官员几乎都成了他的人,还有咱们上次在树林见到的兵器,我怀疑也是他的。”
她没再继续纠结刚才的问题,转而继续道:“你记不记得当时有人提了一声王爷?其它的王爷我也观察着,他们都很安分,只有肃王动作频频。”
“没错,我也一直在派人盯着肃王,他私下和丰勇侯收买了不少官员,丰勇侯的手上本就有兵权,这无非是如虎添翼,今日他又想把路文臣弄过去。”
楼弃说出了这段时间自己的发现,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个梦。
一切还是等他调查清楚宋清衍之后再行决定。
叶依棠点点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再让他得到裴大人的势力,当然他也绝对不是裴姐姐的良配,还有丰勇侯那里,我悄悄收集了他的许多罪证,他嚣张不了太久了。”
闻言,楼弃有些意外地扬了一下眉:“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宋知行这个人心机深沉,若是把他弄急了只怕他会狗急跳墙,待时机成熟再告诉皇上。”
叶依棠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经楼弃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上一世叶溯似乎就是宋知行解决的,他在叶溯的背后捅了一刀,才会让宋清衍成为日后的新帝。
如此说来,她这些日子竟是把这个重要人物忽视了。
“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宋知行老谋深算,比宋清衍难弄多了,除非我们拿捏到他的弱点,否则他绝对会反击。”
见她眉心深深地皱着,楼弃安慰道:“你不必太忧心,丰勇侯那里我也盯着,若是他贸然动手,我会直接解决了他,现在主要还是肃王的事情。”
叶依棠轻轻点了点头,她长叹一口气:“但愿一切都不算太迟。”
上一世的悲剧不要再重演了。
*
正如叶依棠预料的那样,当天下午,肃王和李云淑的事情就被弄得人尽皆知,之前还在议论他对裴芷情深义重的人纷纷转而指责他虚情假意。
裴芷当即就派人将这些天叶溯送过去的东西全部送了回去,一点也不犹豫。
当时叶溯不在,管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裴府的人态度坚决,他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更是把那些东西全部堆在了王府门口,惹来一群人的围观。
弄得这件事又成了人们茶言饭后的谈资。
叶溯回去之后看到这样,虽然脸色难看,但并未说什么,让人把东西拿进去就回府了。
之后的几天他也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再让人送礼物给裴芷,甚至也没再让说书先生继续编排他和裴芷的事情。
叶依棠和裴芷见状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叶溯应该没了对裴芷的心思。
然而令她们没想到的是,几天后的下午,世喜就带着圣旨去了相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嫡女裴氏温婉大方,品貌出众,宜室宜家,为女子之典范,特赐婚于肃王叶溯为正妃,三月后完婚,钦此!”
裴芷当时的脸都白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世喜手中的圣旨,身子还有些颤抖。
怎么会这样呢?
肃王和李云淑的事情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吗?皇上怎么会把她嫁给肃王呢?
看着她双目无神的样子,世喜叹了口气,没有责怪她没及时接旨,而是将圣旨给了裴相,这才朝着他们拱手道:“裴相,裴小姐,这是肃王儿刚向皇上求来的赐婚。”
闻言,裴芷猛地抬头:“肃王求赐婚?可他前不久还同那李氏…”
“芷儿!”裴相轻声低斥了一句,这才看向世喜:“多谢世喜公公告知,能得肃王看重是芷儿的福气,只是此事太突然了,芷儿没反应过来而已,绝无对皇上的不敬之意。”
世喜对裴芷的品行是知道的,他笑着摇摇头:“裴相多虑了,咱家自然知道裴小姐并无那个意思,旨意到了,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裴芷还是一脸恍惚的样子,裴相知道她不能接受,让裴夫人看着她,他则亲自把世喜送了出去。
“芷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那肃王可不是什么良配啊!”裴夫人抱着裴芷伤心落泪,裴芷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狠狠坠了下去,下一秒,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芷儿!”
皇上给裴芷和叶溯赐婚的事情很快传了起来,叶依棠一听,当场就急了:“这怎么可能呢?那肃王行事不端,故作深情,皇伯伯怎么能让裴姐姐嫁给他呢?“
她作势就要进宫去找皇上。
禹王妃连忙让人拦住了她:“棠儿不得无礼!你皇伯伯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我听闻皇上一开始并没有答应,是肃王一直跪在勤政殿外恳求,皇上心软才答应的。”
叶依棠勾起来一抹讥讽的笑容:“他就是拿捏住了皇伯伯关心家人这个软肋才会这么做,他为什么一定要娶裴姐姐,他自己清楚!”
“听闻他执意要娶裴芷,还声称他会为了裴芷改好,不再和李云淑来往,皇上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把他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可他还是不松口,态度非常坚决,皇上到底还是心疼他,所以就答应了。“
禹王妃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肃王不是裴芷的良配,可如今圣旨已下,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