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木爱吃柚2025-09-17 16:196,699

「凌恩善,我从来就不贪图荣华富贵,可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你就没想过用这个权利替心爱之人正名吗...」

凌恩善不知何时,泪流满面,步步走下了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当我不想吗?早在顾从安将我从大火中救出时,我就已经认定他了,当得知他被扣上叛国逆贼的罪名,我比你还难过。

但这个皇后,除了空有虚名,别的什么都没有。皇上恨你们江家,却从未恨过你,他不过是想用我,激起你的醋意,想让你去求他,我不过就是他的一枚棋子!如果当初你不跟我抢顾从安,皇上就不会起杀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所以你想把我得到的都抢走。」

「是!身世样貌才学我哪样比不过你,可偏偏我哪样都没争过你。这深宫中,我就是喜欢小春,你闭宫的一年,我陪了她整整一年,可你一出来你就抢走了她,我凭什么不能恨你。」

凌恩善的话如刀子般扎进了我的心,看着她通红的眼眸,我苦涩地开口「我若能还你自由,你要吗?」

「我怕了,可我信你。江清,就这一次。」

6、

从那日起,皇后直接称病,闭了宫门,宫内的嫔妃也都说是我害了皇后,可我知道,她不过是在等,等我将她救出去,宫闱深深,她做厌了这笼中鸟。

秋日狩猎,南国使者前来进贡,作为东道主,我替了皇后,随顾从然一道,宴请南国使者。

可那南国使者的身影,总让我不停地想起已故的顾从安。

见我一直盯着其他男子,顾从然一把搂过了我,在我耳边轻轻说着「如清,朕自觉不丑。」

我回过神,轻轻推开了顾从然,举起酒杯「陛下说笑了。」

即使是清酒,但一杯又一杯,也早已令我神智不清,口中一直喃喃道「若是从安还在世...」

顾从然见状,打发王安将我扶出去醒酒,我挣脱了王安的束缚,独自一人漫步在宫道上,南国使者不知何时,也悄悄跟在了我的身后。

「从安...」

在我摇摇欲坠之时,南国使者冲上前一把扶住了我,他身上有从安的味道,看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而出。

「从安,你是不是怪我了,怪我让你等太久了,我不想的!我不想从了顾从然的,但我必须依靠他,才能替你正名,从安,求求你,你别怪我好不好...」

「娘娘,您醉了。」

娘娘?顾从安绝对不会喊我娘娘的,再加上这陌生的声音,一下令我酒醒一半,南国使者将我稳稳扶住后,只是不声不响的后退一步。

短短一步的距离,就好像我和顾从安,明明感觉近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斯人已逝,娘娘勿念,在下南国国师——归离。」

我自知失态,努力平复了心情。「国师今日前来,不知是有何要事?」

「都说大梁后宫明贵妃美若天仙,宠冠六宫。今日一见,也算是不虚此行,但在下有位故人也在宫内。」

「故人?」

「皇后凌恩善。」

见我不语,归离从胸口掏出一支发钗,「这发钗,是三皇子出征前娘娘亲手送的,今日也算是物归原主。」

「你认识从安!从安他还活着!对吗!」看着归离递过来的发钗,我死死拽住了归离的衣袖。

归离依旧面不改色,不声不响地拨开了我的手。「娘娘可当真是健忘。沈将军曾亲手将逆贼斩于马下,今日归离特将发钗归还,与娘娘的缘分也算是尽了,娘娘独自一人在这深宫内,还望多多保重,勿念。」

国师在小春的带领下前往了景仁宫,直到小春回来,我还只是握着发钗,看着国师远去的方向,傻傻地愣在原地。

「姐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小春已经把爹爹带到了景仁宫。」

「爹爹?小春!你说国师是你爹爹!」

7、

小春吃痛,费劲地拨开了我的手「姐姐!你弄疼春儿了。」

我自知失态,替小春拭去脸上的泪珠「小春,你说南国国师是你爹爹?」

「小春不会认错的,他就是爹爹,他身上有和爹爹一样的味道,手心也有和爹爹一样位置的痣。」

「那小春你为何不认他?」

「是爹爹不要春儿了。爹爹把小春丢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的嬷嬷,不给春儿饭吃,有一天那院子起了好大的火,春儿好像看见了爹爹,但是再醒来已经在宫内了,小春已经记不清了...」

火?凌恩善就是在大火中被顾从安救起的,我顾不得身旁的小春,朝着景仁宫就冲去。

缘尽...故人...发钗,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在告诉我,国师就是顾从安,真相就在眼前,我一定要找到顾从安,我要听他亲口说这都不是真的。

刚巧宴会散了的顾从然踱步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让开。」

王安见我神情有异,直直地挡在了我和顾从然面前「娘娘,您失态了。」

顾从然也不恼,任凭我的张牙舞爪,依然打横抱起了我「这段时间你的顺从,都有点让朕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是江清了。」

「放开我!顾从然,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顾从然突然停下了步伐,一双丹凤眼冷冷地盯着我,身上散发着的帝王之气,令我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半晌,不温不火地吐出一个字「是。」

顾从然的话如晴天霹雳,我任由他将我抱去了乾清宫,小春也乖乖地跟在王安身后「王公公,大哥哥还会欺负姐姐吗?」

「小孩子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乾清宫内并没有点灯,王安在顾从然进殿后,悄悄掩上了门,顾从然小心翼翼把我放在了软榻上。

声音略带沙哑地主动开了口「见到他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顾从然,求求你告诉我。」

「馒头,能不能信朕一次,哪怕就一次。」

顾从然的声音并不响,可偏偏传入我的耳中时,还是令我头疼欲裂。

「你叫我什么?」

「馒头,是我。」

8、

虽说我是将军府嫡女,可是父亲对我却格外的苛责,我甚至怀疑过我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明明和姐姐都是一母所出,但姐姐有的东西,我却从来也没有过。

从小姐姐学的都是琴棋书画,而我便只能跟随父亲出入军营,有一次我走丢了,父亲却一点都不在乎,多亏了我遇上的乞丐哥哥。

初见他时,他穿着破烂的衣裳,被其他乞丐围着圈的打。在被我费尽力气救下后,还只知道傻乎乎的护着怀中的大馒头。「有了这馒头娘亲就不会挨饿了。」

跟他走在一起时,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他,可实则都是他默默听着我的碎碎念。

「我虽然在将军府不得宠,可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嫡女,等我回了将军府,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小乞丐,你不会是哑巴吧,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这是要把我带去哪?说了一路了,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响了......」

他只是安静地把我往将军府的方向带,途中还会把手中仅剩的一个白馒头分给我吃。

「你这馒头不是给你娘亲吃的吗?」

他终于说话了「没有你,也就没有这个馒头,娘亲说了要知恩图报...」

「你放心等我回了将军府,你娘就会有数不尽的食物吃了,你们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也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你们了...」

「她...等不及了。」

小乞丐的声音很轻,轻到我根本没有听见这最后一句话。

但是自从他把我交到了父亲手中后,他就如人间蒸发般,我再也没有瞧见过他。我曾回到那破庙寻过他,那边的乞丐们也只是说从未见过什么小乞丐。

也是自打那日以后,我便再也没碰过馒头。

「顾从然,那个小乞丐是你!」

「你说过你回了将军府,你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朕,可是这么多年来,欺负朕的人一直是你。」

「当初、你不是故意走的,是父亲赶你走的...对吗?」

「把朕变成乞丐的,就是江淮临。」

顾从然见我不再抗拒,缓缓起身,坐到了我的身侧,轻轻搂过了我,小心抚摸着我额前的碎发。

「朕恨江家,也恨你。若不是江淮临,母妃也就不会死。她只是一界后宫女子,却被生生扣上祸国妖妃的称号。他让朕没了家,朕也想毁了你的一切。

可是江清啊,对你,朕终究是下不去手,为什么当初你不任由那些乞丐打死朕,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偏偏是江淮临的女儿...」

额头上突然传来了温热,是顾从然的眼泪,堂堂帝王,竟然哭了。

「可是父亲不会反,你恨他,所以你就要让整个江家给父亲陪葬,顾从然为什么你这么狠啊...」

「母妃母家,京城杨氏,当朝丞相,府内杨家铁骑,上下三千余人,均被斩于马下。馒头,你说将军应当归于山海,可是他们却只能血洗京城,他们,何辜?」

那晚的风很大,吹着窗户吱呀作响,我就静静地望着顾从然,相顾无言。

父亲劳苦功高一世,断然不会对宫内的弱女子下手,可是这一次,我想相信顾从然,我也想替父亲他们正名,而我却不知从何提起。

9、

直到殿外一声声走水了的喊叫声,打破了宁静。

我随手抓了个太监「哪里走水了!」

「景...景仁宫!」

小春跌跌撞撞穿过人群,朝我跑来「姐姐!救救那个坏女人!小春不喜欢她,可是别让她死,姐姐!小春求你了。」

凌恩善,顾从安......不能死,不能死!我答应过她要放她自由,我还要亲口问问顾从安,他们不能死!

不顾顾从然的阻拦,我冲进了景仁宫内,大火肆意蔓延,宫女太监来来回回一趟趟灭着水,我恍惚的走入了火海内,书房满地都是凌恩善未写完的相思。

「凌恩善!」

「疯女人!你不要命了吗!」顾从然一身龙袍,竟也随我冲了进来。「朕竟不知,这宫内也有你如此在乎的人!」

「救救她,我答应要还她自由的,顾从然救救她!她在等!她在等我!」

「比起她,朕更在乎你。」

我被顾从然抱了出去,小春看见我平安出来,松了口气,也抱着我不撒手「姐姐,那个女人她死了吗...」

我不知如何面对小春,顾从然在一旁,代替我开了口「可能。」

小春听完情不自禁嚎啕大哭了起来「小春讨厌她,是她抢走了爹爹,逼死了娘亲,可是她对小春很好,小春不想她死。小姨!春儿真的没有家了......」

小姨?我仔细打量着小春,顾从然的声音也在耳旁轻轻响起「朕恨江家,却不至于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江纯宁,你姐姐的孩子,朕养在了身边。」

姐姐的孩子...叫顾从安爹爹...那年姐姐根本就不是失身于山贼,是顾从安!凌恩善也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想把小春留在身边,这是顾从安唯一的孩子...

我一把推开了小春,慢慢爬起身,独自朝着长乐宫走去。

小春朝我跑来「小姨!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你就不要我了!我不叫你小姨了,我还叫你姐姐好不好!姐姐,不要把小春一个人丢下......」

小春......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我鼓起劲把小春推到在地「不要碰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就我跟个傻子一样,我恨你!我恨你!......」

「姐姐...」小春从没见过我这副模样,也被吓得不清,哭得更大声了

「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想看见你。」

我把小春当成过姐姐的孩子,可是我从没想过她竟也是顾从安的孩子。姐姐,为什么我的所有东西你都要来染指半分......

10、

景仁宫的大火足足一个晚上才浇灭,景仁宫内的宫女太监们全部死于大火,无一幸免。

南国国师死在了大梁,也给南国攻打大梁,找了个很好借口。而我再一次把自己封闭在了长乐宫内。

顾从然出征前夕,找王安送来了书信。

信上只有草草三字「朕等你。」

但这字...是顾从安的字!我再一次打开了被我尘封许久的箱子,几张信都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顾从然...顾从安...

我顾不得其他,拿着信,朝着城门赶了去,到了城墙之上,却发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看着顾从然领兵远去的背影,我拼了命地大喊,也只是无济于事。

王安拉着小春从角落走了出来「娘娘。」

「王公公,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娘娘,陛下打小就是心善的孩子,即使被赶出宫去,亲眼看着清妃行刑,即使知道一切都是江将军害的,也从未把恨放在娘娘身上半分。」

小春想上前,但似乎想起了我上次的话,畏畏缩缩躲在王公公的身后。

我主动招了手,小春在一番思想斗争之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姐姐不生小春的气了吗?」

看着那张与顾从安极为相似的脸,我喃喃道「父亲即使从小对我再严苛,可是他总说身为将军,理当不负万民,顾从安也天天对我说,等以后我长大了,他就娶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好想亲口问问他们,他们说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

这些话也许是说给小春听的,但更像说给我自己听。

剪不断,理还乱,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左右是抵不过权字、情字,而现如今,我也终将成为这莺莺燕燕中的一人吧。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王公公,皇后的丧仪可安排妥当了?」

王安毕恭毕敬地说道「娘娘放心,陛下都打理好了。」

我拉着小春的手朝着景仁宫的方向走去「走,瞧瞧去。于她,这一次,我终是食言了。」

王安面露难色「娘娘...这...」

「早在闺阁内,我和她就争的不可开交,人死不能复生,她左右不过是深宫内的可怜人罢了,王公公,我只是想送她一程。」

11、

景仁宫内,没有想象中的哀声,空荡荡的白绸缎高高挂,正厅内只有孤零零的一方盒子。

「娘娘,景仁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什么都没留下。」

我自顾自上前捧起了那桌上的一方盒子「这是她吗?」

「是...」

「我想带着她出宫一趟。」

「这...」王公公不知如何决断。

「若是陛下在乎,一国之后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泱泱大国早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处,我会回来的,公公若是不放心,大可与我一道。」

王安奉了顾从然的命,要护我周全,听我并无逃跑之意,便也随了我。

寻了个初雪日,我捧着半生“仇人”,去了京郊的山崖上。

小春见我也不再抗拒她,也自顾喊起了小姨。

「小姨,她走了吗?」

「是啊,和你爹爹一道。」

「爹爹果然最厌我和娘亲了...爹爹跟娘亲去了一个地方,还要带着娘亲最讨厌的人......」

「春儿,你娘亲离开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有啊,她说小姨最疼春儿了,若是爹爹不认我,就让春儿来找小姨,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姨了,可没想到救春儿的哥哥就是小姨的夫君!」

「小孩子就是好,不记仇。」这话说给小春听,更是说给我自己。

明明打小最恨的就是爹爹区别对待,可当姐姐这词出现在眼前,竟忘了恨是何种感觉。

我带着小春一起送别了凌恩善,「凌恩善,我们两清了。」

12、

正当我们准备启程回宫之时,王安冒着大雪乘着快马赶来。

「边疆急报,南国来势汹汹,沈将军被困山中,生死未卜,陛下遇刺,安乐城守不住了...」

我不知为何,将小春丢给王安后,独自一人驾着马赶去了边疆。

明明对顾从然就是有恨,可我又发了疯的想见他。不吃不喝三日,让我在见到他的第一刻便昏了过去。

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一睁眼顾从然就在身旁,还好,他还活着。

「这么放不下朕?」

「我怕我不来,我连找你报仇的机会都没了。」

我不顾一切抱住了顾从然,这也是我第一次主动抱他。

「看来朕早该走的,何至于等到现在,才等来你的投怀送抱。」

顾从然将我视若珍宝,一点一点抚摸着我的发丝,即便我压着了他的伤口,但他却忍着一言不发,生怕一松手,我又变回了从前生人勿近的模样。

「儿时,给我传信的人,是你,对吗?」

我从顾从然的脸上,早已看到了答案。

「朕也不知为何,朕的信就这样石沉大海,但抵不过相思,朕就是要天天写,都说烈女怕缠郎,便想着总有一日,你能回头看到朕。

可你反倒却越来越粘三皇弟,若不是三皇弟母妃的身份,也许这辈子,我们真的会就此错过。还好,现在一切都不迟。」

「若是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顾从然就是这样的人,能忍世人所不能忍,若是细说他干过的所有失控的事情,只怕都与我脱离不了不关系。

「朕不想逼你,三皇弟若是良配,朕放个手又有何妨?」

温存不过片刻,帐外的侍卫便冲了进来。

「皇上,南国大军打过来了!」

我把顾从然按回在了床上「我去,你好好在这养伤。虽说江家有负于你,可江家子女决不负天下。」

我换上了久违的戎装,领兵冲出了安乐城。我要替父亲正名,在万民面前。

13、

可南国士兵为首的将军,竟是顾从安,他的左膀右臂分别站了父亲和凌恩善。

他们都没死,都活的好好的,但此刻的我仿佛就像一个笑话。

父亲先我一步开口「江家没你这样的后人!侍奉昏君,皇宫的纸醉金迷终是让你昏了头!」

我躲过飞来的暗箭,「父亲说过万事理当百姓为先,一个时刻将忠义挂在嘴边的大将军,竟也成了卖国贼...」

父亲正想冲来,凌恩善先了父亲一步,而顾从安生怕刀剑无眼伤了凌恩善。

也许真的我从未赢过吧...

「凌恩善,你真的自由了...」

凌恩善一袭红衣在雪地中格外的耀眼,正如她所言,也许她本该就是天上星,是我这片乌云,磨灭了属于她的光。

「与你相识一场,我从未悔过。只是正义和顾从安,我选顾从安,我把公道还给你,你把我的少年郎还给我...」

凌恩善和顾从安的一颦一笑都触动着我,我的公道何在啊...也许我生来就是个错误,为父亲而活,为追随顾从安而活,为天下人而活,可唯独没有为自己而活...

我丢下了手中的枪,驻足看着这一切.......

城墙之上的顾从然惊慌失措发了疯地在喊「江清!」

父亲和顾从安叫停了正在搏斗的士兵们。

我朝着父亲缓缓跪下磕了个头「孩不孝,但孩儿这辈子都不敢相信父亲会是卖国贼,我们都回不去了,只愿父亲余生皆顺遂。」

「顾从安!我想问问你,你对我可从动过一分情意......你的那些凌云壮志可曾参假......」

他终于放开了凌恩善的手,飞身下马,正如我初见他时,那样的意气风发,他绕到我的身侧,吐出二字「从未。」

「都是自己的女儿,你猜江将军为何对你格外的苛刻?若不是你的母亲,江将军的意中人也不会死...所以他恨透了你们这些大梁人...所有人都瞧不起南国...就连我的母妃也被说是南国贱民...」

我多希望当初沈将军真的将他们斩于马下......至少他们在我心中的形象丝毫不会有损...

我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他们,自觉错的离谱...隔着数万将士,和顾从然两两相望...一抹黄色覆上一层薄雪,他真的好看极了...

我朝着他勾了勾唇「对不起...」

他似乎听见了,在我举刀的那一刻,他来了。

这次终于不是我晚一步了,是他。

他死死地抱着我,早已红了眼眶,我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顾从然......我要了一生的公道,可也败在了公道上,杀了他们,告慰江家惨死的百余口人,告慰天下人...对...对不起...

你知道吗,就在那个晚上过后,我们本该有个孩子的,可是是我太自私了......」

我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消失在顾从然的眼眸中,听着他无力地大喊,但是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没得到父亲他们的一句我错了......

都说皇家薄凉,可薄凉的不是皇家,是人。

那场战役,终是南国赢了,那年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三月.

我看着顾从然带着我和小春游遍各国...也许他从未在乎过什么帝位,他要的不过只是我的平安...

这世间万事能求,可唯有圆满二字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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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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