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涩暗戳戳地倒吸一口气，看着格外淡定的病秧子秦夜，身体虚弱难道感应也差一点的？
“你~~你打算~~~酸~~~怎没（么）~~~查~坎（看），有没有~~~笑（效）过（果）。”说出来的话跟过山车一样，喜感十足，听自己说话，吴涩差点要把自己给逗笑了。
秦夜变魔法一样地变出两张试卷来：“就……地……测。”
吴涩抿唇，嘴唇的发抖越发加剧。
她索性不问多长时间了。
既然是要弥补自己犯的过错，只好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态等上一等。
这时窗外出现几个人影，吴涩眼神示意秦夜去看。
他不是说这物理实验室基本没人来的吗？
怎么会有人？
秦夜也看到了，他把开关摁掉。
吴涩收回麻掉的右手，下一秒就被秦夜给握住了。
“喂，你……”还没等吴涩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秦夜把她拉向讲台那边。
这电流虽然不强，是在合理范围，但到底是电流啊！
两个人跟抽走内力一样，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好不狼狈。
门被推开时，吴涩的右腿愣是撑成笔直抽不回来。
秦夜帮忙把她的右腿蜷曲到讲台侧面藏好。
“你看，我说这里没人吧？”
“可是万一有人呢？这里毕竟是学校……”
“学校才刺激啊，怎么，你怕了哦？今天我生日，你说过会送我生日礼物的。”
“那……只能亲一小下。”
进来的是一对男女同学，女生有顾忌，男生见女生不配合不高兴，以今天是生日为要挟。女生半推半就跟男生抱在一起，做起了坏事。
他们进来之际，吴涩正跟秦夜瞪眼摊手，用口型问他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现在弄得，跟那对男女生一样是在做坏事了！
秦夜是骑虎难下的局促，他的本意是这种调换能力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便被外人所知，没想那么多。
现在这两个人胆大包天地搞这种事，反而让他有了这层意思……
看他们的样子，是高三的学长学姐，吴涩眼看着男生把女生抱到课桌上越来越激烈，这时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她咬着牙刚要撑着还发麻的膝盖起身，被秦夜拉住了。
只见他示意她自己的右手。
哎？刚才电路板的开关还在他手里，而电路板没有跟着带动！
顺着电线追根溯源……吴涩挑眉，笑了。
还算不偏不倚吧，学姐的裙子盖在了电路板上。
等她后仰的时候，秦夜按下开关。
吴涩总算以旁观者的目光欣赏到被电路板电到人是一个什么画面。
原来，这么滑稽啊。
不受控制，动作五倍放缓，整个人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怎，怎么……”
“……有电……电……可恶……”
他们开始四下找人。
抓住时机，秦夜让她先撤。
吴涩只好收回继续观赏的目光，从讲台内里移动。
刚挪步没两步，后边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闷响。
吴涩扭头：“……”
秦夜这个病秧子，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还让她先走……他连迈一步都费劲！
“谁！谁在那儿！”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电流圈，说话变利索起来，还喷射出满满的愤怒。
吴涩跟秦夜四目相对。
秦夜冲她摇头起身。吴涩歪了歪头，无奈只好继续匍匐前进。
在秦夜吸引所有目光后，吴涩成功脱身。
出物理教室的时候，吴涩又看到有老师往这边来。前有老虎后有追兵……她往另一边的楼梯拐去。
等她回到教室跟祁琪撞了个满怀。
“吴涩？你怎么了？”祁琪扶住她，看到她满脸通红，额头沁出了虚汗，不由大惊。
“没事。”吴涩感觉电流的副作用在缓缓上升，眼前的世界在左摇右晃的，“不过马上估计就有事了。”
祁琪听得一头雾水，扶她到位置上坐好，把窗户整个打开，递上一瓶水。
吴涩把水一饮而尽，缓上一会儿，心道：秦夜，我欠你的，还清了。
祁琪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早上去哪儿了？秦夜也跟你一起不见了。难道又是你们两个……”
吴涩抿了抿唇：“我刚才陪他……”
“吴涩，听说你跟秦夜偷去物理实验教室约会，被抓包了？”程晨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中指顶顶鼻梁上的眼镜，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当着教室里所有人的面故意问的很大声。
本来还闹哄哄的教室，陷入一阵安静。
大家扭头。
吴涩眼色一冷，没有立刻说话。
祁琪见状，接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晨耸耸肩，把作业本放到讲台上：“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高三教导主任去抓早恋，没想到抓到了我们班的学霸CP，现在老潘正跟在教导主任屁股后头左右为难中呢。”
吴涩警惕地看着她，知道这个程晨在套她的话。
就算说的是真的，也只是秦夜一个人被抓到，她成功逃脱，怎么算是被抓包。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只会暴露更多。
她可不上当！
祁琪冷笑：“CP是两个人，只是秦夜被抓怎么算是CP。程晨，你算数不太行。”
吴涩跟着笑。
程晨那粗框眼镜遮盖住大半表情的脸，慢慢跟着笑：“也是，反正秦夜成绩好，再怎么被骂也无伤大雅，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吴涩的笑容稍带迟疑。
她把空的水瓶往后扔进垃圾桶，往桌上一倒：“祁琪，我累了，休息一下。”
祁琪轻拍她的后背，把书撑开盖在她脸上：“嗯，林麟涛过来我会让他去秦夜那边坐。”
书的气味钻过鼻子。
吴涩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把自己和周围的喧嚣隔离。
一直到上课铃打响，老师都没有叫她的名字，差她去办公室。
也就是说秦夜被逮到，“拖”到办公室被骂的很惨也一口咬死只是他一个人在物理实验室出现吧？
可恶，电流任务中断，还得再电一次才能测验结果！
…………
趁着中午的空档，两个人进行了再一次的电流试验，之后立刻拿着试卷开始写。
盯着试卷上的题目看了一会儿，几乎是同一时间，吴涩抬头和秦夜四目相对。
吴涩问：“还用写吗？”
秦夜的表情跟吃屎了一样，缓缓放下手里的笔。
——秦夜脑袋里的答案刚清晰一些就跑走了，而吴涩脑袋里的答案清清楚楚只要照着抄下来就好。
换句话就是，这种模拟电流无用。
吴涩的老位置可以看到操场和食堂。
大家都去吃饭了，食堂里飘出的饭菜香甚至都能飘到她的鼻子里去。
“得。我答应你该做的实验也做了，没别的事我就下去吃饭了。”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现在奔去食堂肯定没什么好饭菜等着她了，幸好聪明的她早有准备，提前点了外卖。
秦夜没说话，也没动。
吴涩走到门口停顿片刻，背后还是没传来叫住她的声音。
她只好扭头问：“喂，你不吃饭了？”
秦夜低着头，似乎还没从测试结果里走出来，半嗯不嗯，不死不活的。
上午他跟老潘一起走回到教室，老潘意味深长地看她，他则是一声不吭地回到位置上。
上课之前老潘特意宣布了一个处分结果，是关于秦夜的。
秦夜是超级好学生，被处分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别说处分了，连重一点的批评都不曾有过。
看老潘的样子显然也是不情愿的，应该是承受不住上面的压力，而最先去到那个教室抓包的是高三的教导处主任，估计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波及过来，没有人可以幸免的缘故。
这一波，太震撼。
上课的时候，林麟涛老给他传纸条。
其他人也不时地八卦地看向他的方向。
这个氛围下，秦夜的平静反而多了一份欲盖弥彰的味道。
现在又闹情绪不去吃饭……
吴涩无语地折返回来：“我也点了你的！不是说……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学习的心情吗？这样很不专业。那你影响吃饭的心情之后还不是会影响学习？不是更不专业？”
秦夜抬头，微微皱眉，吴涩以为他又要怼回来完全不领情。
不想他问：“你点的什么？”
“小龙虾。”
“你怎么点这么麻烦的东西？”
“……”
几分钟后操场的栏杆边。
一个大的食袋塞进来。
吴涩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转身放到花坛边上打开。
秦夜像是看万花筒一样，看着吴涩从里边先是拿出一张塑料布摊开来，一屁股盘腿坐在一角压住，再把最外边的袋子拿开，卷起来当垃圾桶，食盒的盖子掀开，香喷喷的三斤的大红小龙虾和一大碗米饭隆重登场。
吴涩熟门熟路地把一次性手套戴起来，冲着发愣的他说：“愣着干吗？还不吃？”
秦夜：“……”
“小龙虾你都没吃过？好吧，我给你剥一个。看着，先脱头，再来身体到尾巴这里的时候直接用巧力掐掉。”吴涩正常速度剥了一个放到盖子上，再剥了一个给自己，“蘸酱，塞进嘴里，看到没？如此简单。”
秦夜把另一幅手套戴起来，环顾四周，担心这波香气，以及解决掉这么多小龙虾的时间过长会引来老师。
“放心吧，老师们吃完饭直接去午休了，不会到这边来的。再说了，真的那么倒霉被逮到，这次换我一力承担。”吴涩说话间又给他剥了一个。
秦夜看着盘子上给自己的两个小龙虾，知道她说的是早上他拿到处分的事。
“我只是计算损失程度最小化保住的你。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秦夜垂眸，斯文开吃。
吴涩呵呵假笑：“我有说我过意不去吗？”
“它替你说了。”秦夜自己剥了一个举到吴涩跟前，“不然你也不会特地请我吃如此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