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云香也在问。
她总觉得她们今日是跟着大公子出来的,如今她们丢下大公子自己跑出来玩,好像对大公子非常不敬。
回头大公子要是以这个为借口找她们麻烦可如何是好?
慕云心底还惦记着刚才差点被柳子奇欺负了的事。
想着自己反正不能告状,那为何不好好玩上一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放心吧,人家跟未婚妻还有未婚妻的弟弟正相谈甚欢,哪里还注意得到咱们?云香,女人最大的乐趣就是买买买,你今日只管放心采购,全场消费由我来买单,别想其他的了,赶紧去挑一些好东西吧!”
云香一听到慕云买单立刻就忘记了所有担忧。
眼睛一瞬间亮得惊人:“真的吗?”
慕云点点头,豪爽大气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云香恨不得当场给慕云跪下再磕几个响头。
“慕云姐姐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啊啊啊我太高兴了!”
云香虽然在永宁侯府被压抑欺负惯了,但跟在慕云身后这些时日多少也恢复了一些真性情。
如今看到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好东西,到底也只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天性立刻就暴露无疑。
慕云看到云香这里看看那里挑一挑,自己也跟着上去挑了不少东西。
“你放心买就是,我有的是银子。”
云香知道慕云自己好像是在做生意,的确是挺有钱的,但她知道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自然不可能真狮子大开口。
她精挑细选了三支银钗,让慕云付了其中两支的钱,另外一支做工更精细上面还点缀着宝石的她坚持自己付了银子。
慕云见她这么执拗的样子忍不住笑:“这是你要送给你娘亲的?”
云香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银钗收进怀中:“以后你就知道了。”
慕云见状就没多问。
逛了大半个时辰她总算感觉到心里的憋屈少了不少。
正巧之前也没吃多少,慕云请客带着云香跟长庆一起去了一家茶楼。
喝点心吃茶点,姿态闲适惬意。
“出来可真好啊!”
要是没遇到那些恶心人的人和事就更好了。
聂翊风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慕云的这句感慨。
他站在原地盯着慕云那格外娇艳的侧脸,眉宇之间满是阴翳。
想到慕云此前一心一意想要离开自己的事,聂翊风已经改变了主意。
慕云心思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不能再让她出来了。
“时辰不早了,回吧。”
对于聂翊风的忽然出现长庆并不诧异,慕云跟云香倒是吓了一跳。
“少爷。”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跟聂翊风打了一声招呼,又齐刷刷低下头,看向自己的鞋尖。
云香会这样聂翊风并不奇怪。
残废的那些年东塘院里的丫头对他都是这样的态度,又敬又怕。
他早已习惯。
可看到慕云居然也融入其中,甚至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曾,聂翊风脸上立刻多了几分不悦。
而且他明明记得此前东塘院的人对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惧怕了。
没想到如今居然比之前还要更加恐惧一些。
如果不曾被正常对待过,聂翊风可能会习惯。
可当他已经体验过快乐,如今再要回到从前,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回吧。”
聂翊风只觉得心口堵了什么东西,他想发火找不到理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僵局。
慕云跟云香根本都不知道聂翊风是在想什么,更不可能主动打破局面。
于是两辆马车泾渭分明地朝着侯府而去。
长庆听着后面马车里传来慕云跟云香的嬉笑声,拿眼角余光撇了自家主子一眼。
果然看到他脸色冷沉得吓人。
长庆抿紧了唇瓣,想起柳子奇那事,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今日柳子奇做了什么?”
他没说,聂翊风却主动问了出来。
长庆不再纠结,赶紧把之前那事给说了。
马车内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为何不来与我说?”
聂翊风眼里带着冰渣子似的,看向长庆的目光带着责怪。
长庆颇为无奈:“此事便是说了主子又能如何?慕云都能懂事地不再追究了,主子还是莫要放在心上。”
聂翊风腮帮子抖了抖,胸腔中萦绕着一股怒意。
他知道长庆说的对极了。
可只要一想到柳子奇居然敢觊觎自己的女人,他就觉得非常生气。
气到恨不得直接去把柳子奇的眼睛给挖出来!
这可是他聂翊风的女人,柳子奇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对她起肖想之心?
“找人……”
聂翊风忍不下这口气,刚要开口找人去教训柳子奇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答应了柳如烟的事。
顿时这口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的,叫他非常难受。
“主子,慕云都想开了。”
“她很好哄,去买了一些东西又吃了一些好吃的,立马就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
“我也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慕云受了委屈,主子日后再好好补偿她就是了,眼下跟柳家的亲事牵连太广,不能有任何差池,主子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此前主子让他跟王七去打了聂远和一顿还特地把事情闹大,因着主子还有别的计划所以长庆也没劝阻。
可今日之事不管谁对谁错,柳子奇现在都是不能动的。
长庆并不希望聂翊风因为慕云意气用事。
聂翊风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便算了。”
“慕云那边,继续盯着,以后别让她随意出去晃。”
那女人实在是耀眼,就出去逛了一圈居然就能吸引到柳子奇的注意,聂翊风心底满是不爽,却也知道这怪不了慕云。
只能自己生闷气。
长庆察觉到主子很憋屈的心情,心底偷笑了两声,面上严肃地应了:“是主子,我知道了。”
马车回到永宁侯府,大夫人立刻派人来请聂翊风去风华院说是关于婚事上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交代嘱咐。
大房毕竟没有女主子,齐氏作为婶母,替侄子操办婚事是名正言顺的事,哪怕是聂翊风也挑不出任何错误来,只能交代了几句就跟着风华院的人走了。
慕云站在东塘院门口,看着聂翊风日渐消瘦的背影,眼底情绪复杂。
“我们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