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慕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聂翊风已经沉下脸，看着慕云低吼了一句：“出去！”
慕云怔住，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聂翊风。
他这是在赶她走？
“少爷……”云香想帮慕云求求情，聂翊风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刀子，吓得云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聂翊风气势惊人，屋内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慕云手脚好似被人泡在了冰水里，冷得她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我没有做什么。”慕云没去看柳如烟，她知道这个时候跟柳如烟对峙是没有用的。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聂翊风的身上。
宅斗里，男子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
他信任谁，谁自然就能无往而不利。
眼下局面对慕云非常不利，她强压下心头的情绪，看向聂翊风开口：“刚才是——”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柳如烟直接打断了慕云的话，她看向聂翊风，大方又懂事地笑了笑：“翊风，我刚才是自己没站稳，是我失言了，你不要生气。”
她若是不说那句模棱两可的话，现在说的这话还有点说服力。
可有了刚才的指控，柳如烟现在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为了避免聂翊风生慕云的气所以才故意委屈自己。
这话给别人听了当然会觉得她特别的懂事识大体。
还没进门已经具备了正室妻子该具备的所有美好品质。
云香是个迟钝的人，但她都瞧出了不对，她不信聂翊风看不出来。
虽然心底十分害怕这位大公子，云香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少爷，方才奴婢看到了，明明是——”
“都给我滚出去！”
聂翊风丢下这话不等慕云跟云香开口，便让长庆亲自把人送出去。
“本来也身份低微，不够资格跟我们一起用膳。”
“带她们去该去的地方。”
聂翊风说完深深看了长庆一眼。
长庆眼眸一闪，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道：“是，主子。”
说完长庆看了慕云一眼，加重语气开口：“走吧。”
云香还想要说点什么，慕云却已经伸手拉住了她。
“好了，我们走吧。”
云香目光难以置信地在慕云跟聂翊风身上打转，最终一脸黯然地跟在慕云身后。
等到三个人离开屋子，柳如烟才一脸歉疚地看了聂翊风一眼：“翊风，真是抱歉，慕云姑娘真的未曾对我做什么，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误会了……不然我还是亲自去跟慕云姑娘道歉，让她回来一起用膳吧。”
聂翊风看都没看柳如烟一眼，轻声道：“不必在意，本来也只是一个姨娘。”
柳如烟闻言浅浅勾了勾唇瓣，很快又收敛起了笑意：“我也只是想着好歹是第一次见面……罢了，等日后我再跟慕云姑娘好好道歉，对了，这里的厨子听说以前是御厨退下来的，还有圣上御赐的厨刀，你来瞧瞧可有什么爱吃的，今日我请你，算作我给慕云姑娘赔罪。”
站在聂翊风身后的王七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给慕云赔罪结果人都不在，这心思连他都看出来了。
啧。
这柳小姐看来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柳子奇自从柳如烟出现点了他之后就一直很安静，这会终于有些坐不住，趁着柳如烟跟聂翊风轻声细语在点菜的时候开口道：“堂姐，我想去更衣。”
他说完还冲着聂翊风戏谑一笑：“未来堂姐夫，看我懂事吧？日后见到小弟我可要多提携提携我呀！”
他这话说得逗趣，聂翊风自然不能直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好。”
柳子奇顿时讨赏地看着柳如烟：“堂姐你看，未来堂姐夫答应会照顾我了。”
柳如烟眼眸一闪，脸上带了些无奈的笑意：“翊风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自小被宠坏了，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
“你要去便去吧，可别乱跑。”
柳子奇见目的达到，笑呵呵地起身：“那我便去了，若是菜上了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说完柳子奇便风度翩翩地离开了屋子。
柳如烟看着这个堂弟的背影，眼眸里闪过一点什么，但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视线重新落在了聂翊风的身上。
聂翊风的长相是真的出众。
柳如烟近距离看着，脸上很快挂上了绯红色。
“今日实在是抱歉……”柳如烟没说什么事，只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我见犹怜。
若是换做旁人肯定要先安慰一番，聂翊风却直接开了口：“你今日要见我，所为何事？”
柳如烟一愣。
其实知道聂翊风要与她合作的时候她就知道聂翊风答应娶她是有自己的考量。
恰好她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夫家来帮助自己跳出柳家那个火坑，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此达成了合作。
她本以为聂翊风这样的男人，肯定是因为对自己有一些关注，才会选择她。
不然他不会这么大胆到直接找自己谈合作的事。
若是她没那个心思，他绝对会暴露。
却没想到聂翊风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好，私底下居然冷的像是一块冰。
这很符合柳如烟对聂翊风这个人的了解。
但却不符合柳如烟对未来丈夫的预期。
柳如烟想到聂翊风对那个叫慕云的姨娘的关注。
心底久违地冒出了好胜心。
她就不信了，自己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姨娘？那个叫慕云的，除开长得很有几分姿色之外也没什么稀奇特别的，看起来好对付得很。
柳如烟勾了勾唇角，重新恢复了自信。
“是有关于我们的婚事……”
柳如烟的声音逐渐压低，聂翊风拧了拧眉，为了能听清只能朝着她那边侧了侧身。
柳如烟凑得更近，身上特意熏上的味道涌入聂翊风的鼻腔，让聂翊风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用的脂粉……”
柳如烟微微一笑，眼底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这是我亲手制作，你若是喜欢，日后我可以做雪松香的赠与你，雪松凛冽沁鼻，我觉得很适合你。”
聂翊风后退了一些距离，淡漠而又疏离地点点头：“多谢。”
“你我即将成为夫妻，不必道谢。”
柳如烟说着抬眸，正好看到门口一片衣角一闪而过，她脸上笑意更加明媚了几分。
拐角处，慕云有些茫然地靠在墙上，脑海里还在回荡刚才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