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慎言！”
婢女四下看了看，十分紧张地朝着齐氏靠近：“隔墙有耳啊，更何况如今夫人你身怀有孕大家都关注着咱们这里，若是这话给别人听到了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肯定是要生气的。”
齐氏何尝不知？
只是她怀孕之后身子越发沉重，加上老夫人那边又几次三番给自己找茬，总是变着法的不想让她好过，她实在是气急了。
意识到自己失言，齐氏伸手拍了拍胸口。
“水。”
婢女赶紧送了一杯温水过去。
齐氏猛灌了两口，总算是将胸腔中澎湃的怒意给压了下去。
“夫人，你这胎才刚满三月，现在还是先稳着些，至于那两个姨娘……她们如今不在你面前碍眼不是也挺好的吗？”
“而且那两个姨娘摆明了不是省油的灯，原本在咱们院子里待着咱们还要小心防备着，可现在她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真要出什么事那可就跟咱们没关系了，而且你不是也一直在找机会从老夫人的手里夺回管家权吗？”
“这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
齐氏愣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婢女话里的意思，一拍脑袋说道：“你瞧我，莫不是一孕傻三年的说法是真的？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婢女笑了笑：“夫人只是现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去了，哪里有心思能去想那些？不过夫人现在专心养胎才是对的，孕妇最忌讳孕中多思。”
这话里里外外给齐氏夸了个遍，齐氏满意地看了这个婢女一眼。
“你这个丫头，我就知道是个聪明的。”
“既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得处理得干净利落点，别让人抓到咱们的把柄。”
婢女忙应声。
“请夫人放心。”
婢女很快转身离开，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齐氏喊她。
婢女有些疑惑地转身：“怎么了夫人？”
齐氏道：“咱们府上的事，适当透露一些去给柳家人知道。”
婢女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
“是，奴婢明白了。”
齐氏目送婢女离开，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她缓缓摸着自己的肚子，安慰十足地道：“儿啊，娘如此殚精竭虑，可都是为了给你铺路啊，你可千万要乖，别像你哥哥那样，因为一个女人就跟为娘离心……”
说着齐氏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冷漠。
聂景离虽然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费尽心思将他推上世子的位置却便宜了别的女人，她心里不甘。
这么多年被老夫人压着迟迟不能出头，她可不想以后还要看自己儿子女人的脸色。
既然儿子偏爱那个女人，那她就把全部心神都拿来培养小儿子吧。
想到这里齐氏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乖儿子，你可要好好长大哦，为娘的指望可就全在你身上了……”
……
在齐氏的刻意安排下，侯府的消息果然传到了柳府。
“那个姨娘真如此受宠？”
柳如烟听到了添油加醋后的内容，脸上神色十分复杂。
丫头不敢多看，只低着头道：“侯府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柳如烟自然不会全信这些东西。
但她却知道若不是有点捕风捉影的，这事也传不到自己耳朵里来。
“这侯府的水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深啊。”
柳如烟轻笑，用帕子挡住了唇边的讥讽。
丫头有些听不懂柳如烟的感慨，疑惑问道：“小姐，传消息给咱们的人是在向你示好吗？”
“是不是想通过你跟侯府大公子扯上关系？”
“你真当人家是如此想的？”柳如烟甩了甩帕子，眉宇之间满是冷漠之色：“人家是把咱们当刀子使呢。”
“那小姐，咱们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这不是咱们上不上当的事，而是我既然迟早是要进侯府的，这些事就一定要解决，对方这可是拿捏了我的心思，想要一箭双雕。”
丫头听不懂，柳如烟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她身边的丫头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些机灵但不多，这样的人最好用。
不必担心她知道的太多有旁的心思。
也不必担心她会露馅把自己给泄露出去。
这些年柳如烟能在日渐衰败的柳府过得不错就是靠着这种御下的手段。
“你去子奇那边说一声，就说我受了侯府的邀请要去那边玩，但我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单独去未来婆家还是有些不合规矩，问问他可有空，若是愿意陪我去那便陪我走一遭。”
丫头不明就里，还是点点头去办事。
不多时，丫头便脚步轻松地回来了。
“小姐，公子答应了，得知小姐你是要去侯府他很高兴呢，当即便叫人开了库房，说是要挑选一些礼物回头一起带过去。”
柳如烟闻言便笑了：“是么？子奇真是有心了。”
“既如此你也打开库房挑一挑吧，既然是要去侯府拜访，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丫头哎了声。
柳如烟看向窗外，眼底笑意不达眼底。
……
慕云本以为云香那边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查到一些东西。
没想到才吩咐下去没两天，云香就说自家兄长问到了一些事。
“是我哥跟魏嬷嬷家那位去喝酒的时候对方说漏嘴，被我哥听了一耳朵。”
云香拧着眉头，脸上带着点不忿：“魏嬷嬷家那位说当时这香膏是先送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后来老夫人说那香味不太符合她那个年纪的人用，便说收起来回头送给别家小姐。”
“后来东西在某天晚上被偷了，因着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老夫人就没声张只当是院子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听说是背地里狠狠敲打了一番那些丫头。”
“我哥近日手里得了些银子，他藏不住事，说是想要为家里人买些东西，还问过其他人知道不知道什么东西买来送家里人好，就有人给他推荐了那一款香膏。”
慕云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颇为感慨地开口：“这些人可真够有耐心的，居然一步一步算计至此。”
云香也是不寒而栗。
谁能想到就一盒香膏，背地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事！
“慕云姐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