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十年千夫所指，我投魔族你哭什么？第178章 自己做自己的神？

“‘自求多福’，求的是什么？不是求他！不是求神佛！是求我们自己！”

老兵伸出仅剩的左手，重重地捶打在自己的胸膛上！

“将军的意思是，从今往后，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他要我们，站起来！别再像狗一样，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上！”

“他要我们，自己做自己的神！”

这番话，如同洪钟大吕，狠狠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些狂喜的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些悲痛的人，嚎哭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那些迷茫的人，空洞的瞳孔里，第一次映出了那个独臂老兵挺得笔直的，如同一杆标枪的身影！

自己做自己的神？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大逆不道！

他们生来就被教育，要敬畏皇权，要信奉神明。他们习惯了跪着，习惯了祈求，习惯了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现在，有人告诉他们，要站起来，要靠自己！

那个年轻书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望着老兵的背影，嘴唇颤抖着。

他读了半辈子圣贤书，书里写的，是君君臣臣，是三纲五常。从未有一本书，教过他，人，可以做自己的神！

可是……

他想起了将军。

那个男人，不就是这样吗？

他不信皇权，所以他反了。

他不信天命，所以他以一己之力，独抗天元与魔族。

他，就是自己的神！

原来，这才是将军真正想告诉他们的！

不是抛弃，不是诀别！

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期许！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书生嚎啕大哭，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一种醍醐灌顶般的彻悟！

他朝着城主府的方向，重重地，磕了最后一个头。

然后，他站了起来！

他走到老兵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挺直了自己那因为读书而略显佝偻的脊梁！

“老丈，我明白了！”

越来越多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或许还没有完全理解这番话的深意。

但他们看到了榜样！

看到了那个独臂老兵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前所未有的，名为“自信”与“尊严”的光芒！

那光芒，比任何神佛的金光，都更加耀眼，更加温暖！

他们不想再跪着了！

他们不想再像狗一样，乞求怜悯了！

他们是人！

活生生的人！

“站起来！”

“都他妈的给老子站起来！”

“我们不求他了！我们求自己！”

一个又一个的人，从地上爬起，汇聚到老兵的身身旁。

他们的脸上，依旧有泪痕，依旧有疲惫。

但那麻木与绝望，却在一点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笨拙的，却无比坚定的力量！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

“疯了……你们都疯了……”

那些刚刚还在为“得到原谅”而欢呼的人，此刻惊恐地看着这群“觉醒”的疯子。

“将军明明就是原谅我们了，让我们好好生活！你们……你们这是在曲解将军的意思！你们这是大不敬！”

一个富商打扮的男人，指着老兵，色厉内荏地吼道。

老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滚。”

一个字，如同冰刀。

富商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言语。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他跋涉万里，舍弃万贯家财，不是为了来这里听什么“自己做神”的鬼话！他是来求一个心安理得！是来求一个“神明”的庇护！

现在，神不要他们了，这群人居然还甘之如饴？

“走！我们走！离开这群疯子！”

富商招呼着那些与他想法相同的人，狼狈地转身离去。

还有一部分人，依旧沉浸在被抛弃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他们瘫在地上，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最终，还站着的人，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他们稀稀拉拉地站在那里，像是一片被野火烧过，又顽强地冒出新芽的荒草。

老兵环视了一圈，脸上露出了笑容。

够了。

有这些人，就够了。

“兄弟们！”他高举起自己仅剩的左臂，“我们来时，是为了赎罪。现在，我们明白了，真正的赎罪，不是磕头，不是哭喊！”

“而是活下去！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是用我们的双手，去建一个，再也不会有昏君，再也不会有愚民，再也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新世界！”

“这，才是将军真正想看到的！”

“现在，我们回家！”

“回家！！”

那剩下的数十万人，齐声怒吼！

吼声，不再是哀求，不再是悲鸣！

而是一种新生的宣言！

他们转过身，迈开了脚步。

他们的步伐，依旧沉重，但他们的方向，无比清晰。

他们要去做的，不是祈求神的拯救。

而是，去创造一个，不再需要神的世界！

城主府，阁楼之上。

项渊静静地听着外面那渐渐远去的，充满力量的呐喊声，那双万年寒冰般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暗影的身影浮现，单膝跪地。

“主上，他们……”

“我听见了。”项渊淡淡地说道。

他缓缓闭上眼。

那个断臂老兵，他记得。

是当年北境军团里，一个悍不畏死的百夫长。

没想到，十年过去，他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是……第一个领悟了我的意思。

也好。

这片土地，总算还有些不愿跪着的骨头。

我的责任，已经尽了。

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然而，就在他心神彻底归于沉寂的刹那。

轰隆！！！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能量波动，猛地从城主府的后院深处，冲天而起！

那股力量，一半是精纯到极致的魔气，一半，却又带着一丝神圣浩瀚的仙光！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疯狂地纠缠，碰撞，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都撕裂！

项渊猛地睁开双眼！

糟了！

是魔玉音！

她开始冲关了！

城主府，最深处的一间密室。

这里被项渊布下了数十道顶级的隔绝法阵，足以抵挡大帝之下任何形式的窥探与攻击。

此刻，密室的正中央，魔玉音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