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失魂落魄的弟弟,韩星剑眉一下就竖了起来,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韩耀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说!
韩星突然暴喝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刚才就想问楚轩张老三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一联想到弟弟的模样,韩星就感觉一阵怒火在心底蔓延。看到哥哥真的发火了韩耀才哭丧着脸开口“是,是小福”一狠心韩耀就咬着牙说了下去“小福在门口看到楚大哥他们进来就跟我汇报说进来两个新人,应该有点油水,我就让张老三去敲诈,可没想到张老三就被楚大哥废了,我出手,可我不是对手就想找大哥你来找回这个场子。”
“你”韩星突然站了起来,直指韩耀,气的说不出话来。看到哥哥的愤怒模样韩耀没敢吱声,心底还是觉得哥哥有些小题大做了,小声的辩解“我那不是不知道是楚轩大哥吗,知道我肯定不会打劫他的。”
本就极其恼火的韩星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一巴掌打在韩耀的脸上,“哥?”韩耀一脸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韩星这一巴掌打出去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大口酒才嘶哑着喉咙开口“你一直想知道当年爹娘怎么死的吧,这么多年问了我多次我也没有告诉你,你一心只想着报仇,那今日我便说给你听”韩星一掌拍在桌上神情激动眼中充斥着疲惫。
“哥!”在韩耀心里大哥一直就像神明一般,用他那并不宽广的肩膀为自己撑开一片天空,在韩耀眼里没有大哥办不成的事,也正是有这样一个好大哥韩耀在青山镇才会如此嚣张跋扈,今天看到韩星如此颓废的模样韩耀自然吓的不轻。
又猛喝了一口酒,韩星的眼里透着追忆“那一年我十六岁,你才四岁,我们全家都生活在帝都,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胜在和睦美满,可父亲却迷上了赌钱,母亲百般苦求,可父亲却依旧我行我素,母亲成日以泪洗面,终于有一天家中值钱的物件都当光了,父亲拿走了地契,母亲只好找邻居代笔给我写了一封信,可我当时摸到蜕凡瓶颈正在闭关,而这一闭关就是五天,母亲见信出久不见回信,顿感绝望,两天后满身酒气的父亲回来了,此时母亲已病倒在床,父亲抱着母亲痛苦流涕怒骂自己不是人,向母亲保证改过自新,虽输掉了房契,但父亲知错能改母亲还是感到欣慰”
说到此处韩星的眼睛有些红了,林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杯酒放在他的面前,“谢谢”韩星举起一饮而尽才继续往下讲。
“可父亲只在家待了两天就耐不住心中赌瘾,可此时家里已经山穷水尽了,于是父亲就动了不该有的念头,父亲在城门口守着半天终于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外乡人,父亲尾随他将他揍了一顿并将财物一劫而空,拿着大笔银子的父亲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赌坊,下半夜,就在父亲春风得意之时却有大批的人马将其捉了去,原来父亲打劫的竟是前来京城汇报涝灾的官员,皇上听闻此事勃然大怒下令诛其九族,已在大牢里的父亲当日就被处斩了,而倒在病床上的母亲听闻此消息后一口气没上来也随着父亲去了。”
声音中带着哽咽,韩星继续说道“等我回来之时你就趴在母亲的遗体之上饿的奄奄一息,我将你背起就想连夜逃出京城却在城门口被拦了下来,是楚将军仁厚看我二人可怜向皇上求情才免了我们株连九族之罪,可如今..”说到这里韩星突然咬牙切齿起来,真元在其体内不断涌动,竟有些不受控制般的化成缕缕白烟在其脑后涌出。
“可如今你竟也做起这打劫的勾当,还打到了我韩家恩人的头上,要不是怕爹娘在天之灵伤心今日我就要一巴掌打死你”说着又是一巴掌扇去但却被身旁的林奇给拦了下来,开什么玩笑看着韩星头顶上不受控制的精纯真元在蒸发,林奇暗想这一巴掌扇过去那韩耀还有命活?
见韩耀恍若呆滞的坐在那一语不发韩星更是生气“怎么不说话,平日里要叫着报仇的你听完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不想去找那被父亲打劫的官员报仇?不想去找那处死父亲的皇帝报仇?不想去找那赌坊的老板报仇?不想去找没有阻拦父亲的母亲报仇?”韩星故意说着反话。
韩耀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顿时大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让人闻者落泪听者悲伤,“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韩耀痛苦流涕,接着又连滚带爬的跪在楚轩面前,不停的自扇耳光口里还喃喃的说着“恩人我错了,恩人我错了”状若疯狂。
林奇只是感叹造化弄人韩星也沉浸在悲伤里,只有楚轩暗叫不好,韩耀的瞳孔有些微微放大,嘴角有一些涎水滴落,楚轩知道这是韩耀一天内受到的打击太多,精神已经快处于崩溃阶段了。
暗叹一口气,韩星以后也算是自己人了,于情于理也不能让他弟弟就此废掉,尽管韩耀让楚轩不喜。轻轻的扶起韩耀,韩耀还在痛哭,楚轩柔声开口“没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样子像什么话”坐在旁边的林奇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个不苟言笑的冷面鬼竟然微笑着说着软侬细语,还是对着一个男人?
楚轩飞快的向着林奇和韩星使了个眼色,这两人也立刻发现不对劲了,韩星暴喝一声“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去位子上坐好”
听到韩星的声音韩耀才颤抖一下恢复了神智,自己站起来又回到座位上,席间静的让人有些尴尬。
林奇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对韩耀说道道“你四岁被楚轩所救,如今都多少岁了,楚轩还不到二十,难道说楚轩一岁的时候就记住你们了?这有些对不上啊”
韩耀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红着脸说道“我今年才十六”
十.十六?林奇故意惊呼出来,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韩耀更加的难为情了,小声说道“我只是看上去有点老。”
韩星知道林奇这是特意让韩耀放松下来,不禁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开口道“不说他了,就是长的熟了点话说楚轩,你是不是在佣兵协会就认出我了,所以才会那么平淡。”
听到这问题林奇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韩耀虽低着头但两支耳朵却竖了起来,无怪他们好奇,只是刚才楚轩平静的有些吓人,就好像黄金蝎子的加入是理所应当的。
楚轩笑着点了点头“要不是认出了你我会那么平静?还对一个筑基高手大呼小叫?”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记得那年从你家告辞你也不过才七岁左右”韩星面露疑惑的问道。
说到这里楚轩突然面色古怪了起来,好似强忍着什么开口“是你脖子上的那个大黑痣,我小时候一直盯着看,以为那是你扣的鼻屎黏在脖子上,所以印象深刻。”
“哈哈哈哈”说到这里楚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了起来,林奇刚喝一口酒正准备好好品尝品尝却一口喷了出来还连连咳嗽,低着头的韩耀脸都涨红了,也不说话也不笑,只是两手紧紧的握住酒杯,止不住的颤抖。
韩星的额头浮现三条黑线,整个人哭笑不得的立在当场,他当然知道楚轩是在胡说,这些年他和楚莫一直都有联系,而且就凭一颗痣就如此草率的认人也不是楚轩能干出来的事,但他不能揭穿,只好大灌了一口酒显得有些郁闷,同样林奇也猜到了楚轩和韩星之间肯定还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所以也只是配合笑出声来,只有韩耀是毫无心机,真的以为这是事实,笑的快要背过气去。
就这样,在三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绵羊的酒桌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