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里,我频频发了梦魇。
梦到当年,初见沈佑时的情形。
那时候,我还不是春花楼的歌伎。
当时只带了面纱,在街边卖绣花手帕。
青天白日,遇上了流氓大汉,对我又推又摸。
我极力呼救,可路人无人管我。
那人将我拖到茅草地,粗暴地撕碎了我的衣物。
千钧一发之际,沈佑用他的书篓把人砸停下来了。
他将衣服盖在我身上,把我护在身后,用报官府的理由吓退了那个歹人。
后来,他念书,我在一旁看着我的卖布摊子。
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再后来,他的母亲身患重病,家里没有银钱治病。
他故作无所谓说道:“不参加科考了,我守着我娘,走一步看一步。”
那时候我就想,科考是他坚持了二十余载的信念,不能就这么放弃。
于是,我进了春花楼,成了一名舞伎。
一曲《凤囚凰》让我在春花楼名声大噪。
一时间来看我的人络绎不绝。
白天我在春花楼跳舞,夜里回去照顾沈佑他娘,他就在一旁温书。
这一跳便是两年,从早到晚,无数次脚踝上的伤痛令我下楼梯都需要人搀扶。
可看着沈佑努力学习的身影,我都忍了下来。
后来他娘去世,葬礼也是我办的。
沈佑不负众望,金榜题名。
第一件事,就是去春花楼把我赎回来,然后十里红妆将我娶回家,让我做了状元郎夫人。
忽然画风一转,沈佑搂着一位身子婀娜的姑娘来到我面前。
他说:“俞凤,什么狗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早就厌倦了你,多看你一眼都要作呕!”
那女子言笑晏晏,没有半分愧疚坐在我的位置上:“大娘子,状元郎夫人的位置你做了五年了,也该还给我了。毕竟,现在沈郎最爱的还是我跟音容娘俩。”
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我醒来时已经满头大汗,没有缓过神来。
其实幸福的时候,我是不做噩梦的。
刚跟沈佑成婚那两年,我夜夜好眠。
原来他曾经的海誓山盟,也有不作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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