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音,周文海连看都没看面前的宁启,一脚踹在宁启的肩膀上,将宁启踹翻在地。
宁启后背的长枪实在是妨碍他的行动,被踹翻之后,他不急于起身,只是凶狠的将周文海给盯着。
四周不少人都看着这一幕,众人纷纷窃窃私语,暗地里替宁启鸣不平,但却没人敢站出来替宁启说话。
这些人虽然也对幕人府不满,再怎么不满,也不敢明着和幕人府做对,况且,周文海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张翰鸣。
作为均州顶尖世家的公子爷,根本没人敢得罪他。
杨由眉头一皱,眼神奇怪的看着宁启,他感觉得到,在周文海踹出那一脚的时候,宁启明明可以反抗,但却只是用手抵挡了一下。
一个常年背着一杆长枪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武艺在身,可面对这一脚他不反抗,这倒是让杨由感到很疑惑。
“哎,废物果然是废物,连我一脚都挨不住。”
周文海一边嘲讽着,一边将脚伸了回来,他脚下的那张文卷恰好飞到了杨由的面前。
杨由默不作声的蹲了下来,捡起这张文卷。
文卷上被踩上了脚印,但依旧能看出字迹工整,光是这一幅字就仿佛充满了故事。
这是故意写的楷书,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宁启应该更擅长草书。
“这是一篇军规?”周无争站在杨由的身旁,眼神里浮现一抹惊讶。
“好一句治兵以信,求胜以奇。”杨由也忍不住赞叹:“此人将镇南军军中乱纪罗列得清清楚楚,然后针对每一条乱纪写出解决方案,可见其下了很深的工夫。”
周无争低声道:“是啊,连我一个不懂治兵的人看了这篇文章,都觉得他是个将才。”
“杨大人眼光独到啊,这么多人,居然还真被你选中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刚才周文海将文卷撒开,周无争在地上随便捡了几张文卷分别看了看,这些文卷都文绉绉的,要么是诗词,要么便是高谈阔论,实在是难登雅堂。
而且,大部分文卷虽然有文采,但是不够大胆,文字谨小慎微,不敢批判。
不像这篇文章,文章以镇南军为例,把镇南军的将者、兵者,全部书写其中,再一一批判。
最重要的是,文章自语行间里还写出了多条治兵之道。
“倒是小看他了...”杨由站在一旁,打算将这篇文章仔仔细细看完。
周无争突然说道:“杨大人还是先看看眼前的局势吧,这个姓宁的,咱们总不能不帮吧?”
杨由这才反应过来些什么,目光立刻看向了宁启。
宁启坐在地上,将手里的长枪平放在了腿上,看他的架势,似乎不打算拔出长枪反抗。
“哟,拿这么长的武器吓唬我?”周文海接连嘲讽道。
宁启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看不出有半点怒意。
他这种感觉,就仿佛不屑于与眼前这些人逞口舌之争一般。
杨由甚至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怒。
这时,一旁的张翰鸣突然说道:“宁启,若不然这样吧,你跪下从本少爷下胯钻过去,我今天就让周管事放过你。”
“你觉得如何?”
一听到这话,周文海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张翰鸣居然这么损。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张翰鸣这个要求,对某些顾忌尊严和脸面的人来说,比将其杀了都要痛苦。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宁启却抬起头来平静的望向张翰鸣,双眼没有任何波澜。
“是不是我钻了,你们便放我走,并且将我的文卷还给我。”
听到这话,周文海也来劲了,大声道:“你若是肯从张公子身下钻过去,我不单单放你离去,我还把你的二十两银子退还给你!”
宁启丝毫没有犹豫:“好,我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