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消息没有回应,那个人没有出现。
莫笑晗只装作没有感觉,不会难过,有说有笑和杨希宇李浩然还有杨希宇的朋友聊天,打牌,讲笑话,
等到很晚,才终于各自安睡。莫笑晗执意要在那个宽阔的窗台上睡,大家也懒得阻止她。
于是她将被子铺在窗台上,将窗帘拉合,将自己与她们三个人隔开。
这边小区宁静,外面只有路灯微弱的光线,莫笑晗戴上了耳机,看着外面的窗台。
等天都亮了,她也没有睡着。
听了一晚上的歌,脑海中飘着一句:fromtimetotime,youcrossmymind。
她想了何月华一整晚,想什么都没有用。
于是天亮了,起床洗漱,吃饭,拿着行李,独自去了车站。
这样就是告别校园时代了吗,这样就是走入社会了吧。
莫笑晗站在公司门口,呆呆地想着。
入职第一天什么也没干,只是办理入职手续,安排宿舍住宿,购买生活用品。
之前给莫笑晗面试的那个白白净净的胖子,看着莫笑晗眨着眼笑了笑,莫笑晗这才认出他来,笑着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胖子叫王安,是她们这批入职员工的负责人。
等到大家都汇聚一堂了,王安调了公司的大巴,把一群人载到了一个批发商城,让她们自己去买东西。
莫笑晗没有什么好买的,天气也渐渐炎热了,不过是买了一床席子,买了一张空调背,顺便买了桶子和脸盆等洗漱用品。
她速度很快地走出了商场,自己将东西拎上了车摆好了。
一群人都有自我介绍过,不过莫笑晗是真的一个也没有记住。她本来就有轻微的脸盲症,投身一群陌生人中,她分不清任何一个人。
因为陌生与隔阂,也因为自己内心的痛苦和遗憾,莫笑晗自来到益阳就冷冷清清。
不多说一句话,不与人闲聊,要说些什么,总是淡淡地笑,轻轻地说话。也不寻着与人扎堆,没有什么心思去认识朋友,独来独往,一个人恬淡着。
这种态度却赢得许多人的认可,大都男孩子觉得她是个优雅的姑娘。有些跳脱活泼的男孩子会主动过来搭讪,闲聊几句。
莫笑晗这时候正坐在车上发呆,一个男孩子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把手机递过来给莫笑晗看。
莫笑晗看了看,是微信群的一个聊天记录,有人说:你们觉不觉得莫笑晗好端庄优雅?
莫笑晗心里苦笑了一下,不好言说。
她从拉萨回来的时候,将近一百二十斤,不过在何月华家里呆了几天,她暴瘦了十斤,现在体重不到一百。
她心想,你们不认识不了解我,只觉得我是一个端庄的人。你们哪里会知道,等你们和我熟了之后,你们就会发现我是一个多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人。
“我叫吴为,你肯定还不记得我吧。”男孩子看着莫笑晗淡淡地笑,然后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莫笑晗仔细看了他两眼,勉强在这个时候记住了他的名字和长相,不过她清楚,明天她又分不清了。
她朝了笑了笑,也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这个微信群是谁建的。
吴为问了她的微信号,将她拉进了群里,说这是王安建的群,刚建,人还没有加齐。
他说完之后,又瞅着莫笑晗邪气地笑,说:“刚刚那句话就是安哥说的哦。”
莫笑晗压根就懒得搭理这种话,只是装傻地笑了笑。
一直等了近一个小时,这群人才终于全部买完了。莫笑晗看着她们热热闹闹笑着的样子,心里没有一点同感。
她高兴不起来,也笑不出来。
回了公司,大家都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莫笑晗把自己的东西搬下了车,吴为和另外一个男孩子就过来帮他拿东西了。
这群人里有些人都是提前就来了公司,也不需要买东西,这时候就会过来帮忙。
莫笑晗笑着道谢,也和他们简单聊了几句。
另外一个男孩子,莫笑晗上午就见过的。
是一个热情得不得了的人,当时就是他在门口接的莫笑晗,把她带到宿舍,帮她去拿的钥匙。
不过,莫笑晗又忘记了他的名字了。
在宿舍住的第一个晚上,莫笑晗还算睡得早,毕竟有两天没有睡过了。
但是半夜又不出意外地醒来了。
寝室里住了四个人,上下铺,莫笑晗躺在上铺看着一片漆黑的寝室,只觉得这么陌生。
她很想念大学的室友,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做什么。
此后几天,乏善可陈。
一群新入职的员工,开始各种入职培训,培训总共有三个周期。
前面两天是体检和认识领导团环节,后面有五天的时间,是了解公司的企业文化,参观公司的生产基地,最后就是为期十天的军训。
莫笑晗对所有的东西都不敢兴趣,只想着要军训。
她想过一段艰苦岁月,最好是身体上的劳累,也许这样一来,心里就不会难过了。
第二天,车子又把这群年轻热血的青年人和心如死灰的莫笑晗拉到了医院,全身体检。
下午集合的时候,少了两个女孩子,据说体检有问题。
一群人坐在一个会议厅里,看着台上的领导们各种走马观花,口若悬河。
莫笑晗看他们一个个轮番上阵,心里只觉得讽刺。倒看不出来所谓的领导关爱,莫笑晗满心只觉得有一种嫖娼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的。她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吃着水果,看台上的小姐少爷们一个个走过去。他们各种自我推销,想要得到认可,最后失望地下去了。然后另一个人上来自我介绍,表示想留下来,依然下去了。
莫笑晗只觉得这批小姐少爷们,她一个都看不上。
失败的选秀节目结束了,王安安排他们下去准备一下,准备明天的干部竞选。
然后人群散了,各自回了寝室。
第二天的干部竞选,莫笑晗是一点兴趣没有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在这里长待。
安哥带着这群人,围坐在一个圆桌上,桌上依然摆着水和零食。
从安哥开始,每个人都开始再次自我介绍。
然后就是谈话环节,每个人都开口说说自己,主要是说自己选择这个公司的原因。
轮到莫笑晗了,莫笑晗语出惊人。
“之前选这个公司,对这个公司一无所知。后来,来了这里,了解了一下我们的培训内容和工作内容,我内心觉得自己选对了。
因为,我发现这将会是一个艰苦的奋斗过程。
我一直以来生活得无忧无虑,是时候锻炼一下自己了。
我希望今后在这个团队里,能得到锻炼,度过一段艰苦的奋斗岁月。
谢谢大家。”
莫笑晗说完了,自顾自坐下去了。
大家愣了很久,才终于鼓掌了,掌声热烈远胜送给安哥的掌声。
之前千篇一律的奉承,其实谁都听腻了。
什么对这个公司心仪已久,什么领导如亲人一样亲切,公司像家庭一样温暖。大家都是随口说说,以示忠诚罢了。
不想莫笑晗竟然这么直白,明确表示瞎猫碰上死耗子来了这个公司,公司环境恶劣,很是艰苦。
莫笑晗听见这潮水一般的掌声,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心想,完蛋了,又被这群人关注到了。
她这话都是真心话啊,只是隐藏了一点。
她是为了情伤才选择了这个城市,选择了这个公司。
竞选干部的时候,那个吴为和那个帮她拿钥匙的男孩子,都在竞选班长。
莫笑晗随意给吴为投了一票,没别的原因,因为他长得好看一些。
最后,那个男孩子当了班长,他姓唐,名字的话,莫笑晗又忘记了。
热热闹闹一个晚上又过去了,安哥说了一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大家又撤回了寝室。
之后的培训就只在白天了,早上九点集合,中午十一点四十五下班,下午两点集合,傍晚六点下班。
莫笑晗在每个工作时间里,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听他们的安排。或是坐在会议室里自习,或是坐车去厂里参观,或是一起写工作心得。
但是,在每一个下班之后的傍晚黄昏或晚上,莫笑晗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谁也控制不住,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每天吃过饭后,走出公司,也不过是下午的五点半。莫笑晗背着夕阳,一路向东边荒芜的地方走去。
这边公司本来就是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莫笑晗随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走不上半个小时,就会走到各种乡下去了。
看见了矮小的房屋,看见了齐整的稻田,看见了鸡鸭牛羊,和老家没有一点区别。
不过是比老家要陌生一些,也被老家亲切一些。
公司禁烟,莫笑晗也不方便在公司抽烟。于是只有两个地方可以让她缓缓自己的烟瘾,一个是厕所,一个就是这些乡下了。
每天下午,莫笑晗都必须要走出来,在田野间听歌抽烟。
她有一种预感,她不会在这个公司呆很久,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戒烟,也没有办法天天像做贼一样的躲着抽烟。
虽然在这里过得很平静。
每天按时上下班,安哥也好,还是同事也好,也都挺喜欢她的。见她整天沉默地样子,只当她生性喜静,也不会过多打扰。
每天下班之后,戴着耳机走很远的路,没有人打扰,内心很是安宁。
只是在每一个回到宿舍的夜晚,都怎么也睡不着。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所有白天的平静都变得猖狂,内心只觉得心虚翻涌,难以平息。
过往所有的事情一幕一幕在脑海中不停播放,都是那些事,都是在长沙的那些事。
莫笑晗觉得自己已经人格分裂了。
白天就是一个乖巧安静的女孩子,晚上就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疯子。
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星期,莫笑晗说不出来自己过得好还是不好,只是觉得很平淡。
十八号晚上,开始为期两天,昼夜不分的公司文化培训。
就是这个培训,让莫笑晗的生命值降低为零。
这次的培训,不止他们这些新人参与了,反而有一些老员工会一起参加。
所有的环节都对莫笑晗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已经不是挑战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看到五楼大厅里站满了人的时候,莫笑晗就想跑出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安哥把门给锁了,开始点名了。
于是就投身于人群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管保洁,美丑都有。
莫笑晗内心几乎呈现出崩溃状态,她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然后就是分组了,接下来的两天一夜按组来进行培训。莫笑晗在心里念叨着,跪求能和这群新生分在一个组,至少没有那么别扭。
但是根据墨菲定律,莫笑晗的世界就这么崩塌了。
她被分在一个小组上,组内包括她总是十二个人,其中只有一个是和她同时进来的女生。
七个男孩子和五个女孩子,开始互相介绍,力求能迅速认识彼此。
莫笑晗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但是别人的名字,她是一个也没有记住的。
大厅里的所有桌椅全部撤走,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大家席地而坐,将所有灯光熄灭,窗帘拉合,只有几个主持团队安排的小姑娘们手持蜡烛,站在房间四处。
不知是要搞什么鬼,舞台上突然开始放起了音乐。都是一些悠扬的轻音乐,故作悲伤的矫情旋律。
莫笑晗翻了一个白眼,坐在地上,就想躺着。心里想着,放这种歌,不就是让人睡觉嘛。
一个长得还算英俊的领导上台发言了,说了三两句之后,就口带哭腔,貌似被自己感动哭了。
说的无非就是一些感恩之话,说要感恩父母,感恩师长,感恩朋友。
随后开始播放ppt,在莫笑晗眼里,内心就是:卧槽,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正放到了关于父母的一个画面,写父母的苍老,莫笑晗百无聊赖在看着,突然就被那个领导吓坏了。
领导突然暂停了播放,拿着话筒,假哭着喊了一嗓子:
“啊,妈妈,爸爸,你们为什么突然就老了呢?您的头发是什么时候白的?您的皱纹,又是什么时候影响了您的容颜?”
他喊得如此声嘶力竭,莫笑晗差点被吓得把眼睛掉在了地上。
莫笑晗内心暗暗腹诽:卧槽,哭得太假了,演技实在不到位。
这种心思没有持续超过十秒,莫笑晗就再次惊呆了。整个大厅里,居然断断续续传来了哭泣声,那些拿着蜡烛的白衣少年们不知什么时候搞来了抽纸,正在场内转悠着递纸。
莫笑晗倒吸了一口冷气,环顾四周,发现很多人都沉重而又认真,甚至还有男孩子在哭。
莫笑晗的内心第一次崩塌了。
当然这种崩塌是持续性的,比如在感恩环节结束后,领导让人上台发言说说感受的时候。
某个五大三粗的男的跑上了台,在台上哭成了一场暴雨,他至少说了有十分钟。
但是!他哭得这么厉害,没有一个人听到了他到底在说什么。后来白衣少年们发现他停不下来了,连忙抢了话筒,把他架了下去。
感恩环节终于结束了,开始了新一轮高强度的打击,这次,莫笑晗到了承受边缘。
分组玩游戏,来体验所谓的团结意识。所有的团队游戏,在莫笑晗眼里,都是杀人游戏。
比如说十多个人抱成一团站在报纸上,比如说两两之间相互拥抱三分钟。
诸如种种,莫笑晗感觉自己此刻只想死。
想尽了各种办法,终于逃脱了这些劫数,尽量没有与他们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实在不得已的那就没有办法了。
莫笑晗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很讨厌和人有肢体接触,特别是陌生人和自己不喜欢的人。
之所以讨厌人多的地方也是这个原因吧,因为总是难以避免与人有肢体接触,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莫笑晗隐约觉得这次的状况有些不对,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
以往在公交或者在路上与人接触到,虽然心里不爽,不过也只是心里不爽。
但这次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觉得恶心,而且这种恶心的感觉太强烈了,几乎都觉得自己要吐了。
第一天恶心的培训终于完全结束了,晚上九点多散场,大家边走边聊,笑得多开心。
莫笑晗匆匆忙忙冲回寝室,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东西洗澡。她足足洗了四十分钟,仿佛还能感觉到别人的触碰,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脏,十分恶心。
洗完澡出来,莫笑晗看着自己换下的衣服,心里很是纠结,要不要扔掉。
当然这两天一夜的培训,才刚刚过去一半,莫笑晗躺在床上的时候,一想到明天还有一天,就觉得有些崩溃。
然后,到了第二天,她真的崩溃了。
上午的环节和昨天类似,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洗脑,与人一些简单的触碰。
莫笑晗借口人不舒服,硬是强悍地躲开了这群热情的组员。
然而,到了下午一切都不一样了。
下午吃过饭,回宿舍睡了一会儿,然后两点多,又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房间。
依旧是关了灯的房间,依旧是飘着那些诡异矫情的轻音乐,依旧是白衣少年们手持蜡烛。
但是莫笑晗比别人心细了一点,她注意到,这些蜡烛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她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洗脑了一阵子,然后,开始了新的节目。
主持人和那些白衣的少年们,把分组又打乱了,安排所有人站成了两排。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仅仅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左右两边的人紧紧挨着,没有空隙,莫笑晗内心又开始在崩溃。
等这个队列终于站好了,音乐声音被调低,大部分的蜡烛被熄灭,房间里近乎一片漆黑。
白衣少年们拿了一些黑色的布靠近了队列最左边的人,莫笑晗瞪大了眼睛,看着左边的人,挨个被蒙住了眼睛,她几乎可以想想那种一片漆黑的感觉。
“好了,现在,从我们最左边的人开始,你们被蒙上了眼睛,你们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是,你们不要害怕,站在你们前面的人,都是你们的家人,他们会扶着你的手,让你走完这一条路。
我们的小伙伴们请注意一下,当我们被蒙上眼睛的家人走到你的身边时,请你扶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一句鼓励的话,并将他安全地送到下一个人的手里。”
主持人激情昂扬地说话,莫笑晗听完了,听明白了规则,下意识就想跑,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规则是这样的,从最左边开始,蒙上眼睛,走完这条由人墙隔断开的路,走完之后,在路的尽头,又站成人墙,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了,才算完。
主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表示每个人必须搀扶这个被蒙上眼睛的人。
主持人表示,必须抓着对方的手,必须在她耳边说句加油鼓劲的话。
莫笑晗初步想了想,这意味着,所有的人,都会和她握一次手。同时,她必须再和所有人重新再握一次手。
莫笑晗内心几乎崩塌了,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办法。
于是,左边被蒙上眼睛的人走了过来,莫笑晗推了一下他的手,直接将她推到了右边那个人手里。
于是在前面大部分的人,莫笑晗都没有握她们的手,只是在她们的手腕上推了一下。
只有在被那些白衣少年逮个现成的时候,才无奈地握了一下手,匆匆忙忙又收回手。
莫笑晗站在队列近左边,很快就轮到了她。
布蒙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不过莫笑晗不怕。她走就观察得很仔细了,她可以确认自己可以急速走完这条人墙围成的通道。
于是她等不及人来碰她,匆匆忙忙就往前面冲。她走得这么快,人们来不及去握她的手,来不及在她耳边说上什么话。
莫笑晗正在津津自喜,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半以上人的触碰,就乐极生悲了。
她被拉住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走慢一点。
这么严肃的声音,莫笑晗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些穿白衣的傻逼。
她依然不管不顾走得这么快,却常常被一个白衣的人不断的拉住了。
很多人都握住了她的手,很多人都在她耳边说些什么,莫笑晗什么也听不见去。
她只能感受到来自别人手心的异样的温度,那种潮湿的触感,来自不同的陌生人。
莫笑晗一直在反胃,她双手都有些痉挛了,她很想吐,只想吐。
总有些热心的人会抓住她的手,说上很多。莫笑晗感受到她们手心里的汗水,和不同的触感,莫笑晗真的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终于走完了这一圈,终于结束了。
黑布被拉下来,眼前站着一个貌似很眼熟的女领导。
女领导伸开了双手,抱住了莫笑晗,温柔地在她耳边说:“你是最棒的。”
莫笑晗虚脱了,不觉流下了眼泪。
她匆匆忙忙离开了女领导的怀抱,站在旁边,等着下一轮的人过来。
可是刚刚站好,她就忍不住了。
在领导们和白衣傻逼们的低呼声和注视下,莫笑晗冲到了门口。
门被上了锁,莫笑晗费了很大一番劲,才终于打开了门。
噼里啪啦,外面走廊传来莫笑晗匆促的脚步声。
她冲到厕所,一弯腰,就吐了出来。
真的被恶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