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间之后，两个人就划算着，等经理一走，两个人就跑路。
结果算盘打得好，却没有用，经理直接就进了包间。
两个人默契地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莫笑晗连忙站起来，笑嘻嘻地和经理说：
“经理，我朋友一个人在外面不好玩，我让她进来陪我玩会儿，没关系吧？”
经理也早就看见了杨希宇，还以为她也是上包间了。一听莫笑晗这么说，就以为是免费过来玩的，于是就笑着说没事没事。
经理说完就不搭理莫笑晗了，转过去，和那些客人说话。
他端了一杯酒，先敬了一下，自己干了，才讪讪地道歉说：
“哎呀，三位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快要打烊了。最近政府查的严，三点必须要关门关灯，那个，你们看？”
他猥琐的嘴脸和以前一样无奇，狗腿子的笑也和之前一样的无异。但是，头一回，莫笑晗和杨希宇喜欢上了经理这个嘴脸。
因为，这意味着，两个人可以回家了啊！
经理还在絮絮叨叨的说，客人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那个小姑娘坐在旁边一脸的事不关己。
但是莫笑晗和杨希宇可开心了，挨个倒酒敬酒赔礼道歉，说下次过来玩，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诸如此类，说了一箩筐，终于把客人说高兴了。
经理又跑到下一个包间去了，留下这帮子人，等着他们三点自己走。
莫笑晗和杨希宇一等经理走，就立马各自敬了一杯酒，然后就溜了。
这钱来的太容易了，尤其是杨希宇那两百块没有抽提成的钱。就是坐了一会儿，唱了首歌，调戏了一下那个小姑娘罢了。
两个人走的时候，看了看那姑娘，想叫她一起走。
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知道是有后续安排，于是两个人就先撤了。
回去又是吃夜宵，然后买一堆烧烤，撑到死。
李浩然其实已经知道了，她们在做这个，但是也不说什么，只说让她们注意安全。
所以等莫笑晗她们回去了之后，李浩然已经睡着了。
杨希宇和莫笑晗商量着，明天就不去了。于是两个人洗漱一下，也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两个人下午六点的时候，也没有去点名。不知道经理是不是有所感应，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
李浩然听说是她们不去上班了，也不说什么，大家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
莫笑晗看了看手机，骚扰拦截里面有一个来电，显然是何月华的。
但是她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觉得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依稀记得有一次，莫笑晗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接。然后一个星期之后，他打来电话问莫笑晗，上次找他什么事。
莫笑晗想想就想笑，一个星期过去了，什么事会没有过去。
也许这个电话，也是他突然看到了很久以前自己打过去的电话，于是又来问问什么事吧。
没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杨希宇竟然接到了经理的电话，问怎么还没有来。
莫笑晗神色有些紧张，和李浩然一起看着杨希宇。
杨希宇也有些紧张地说，两个人不打算做了。
电话开的免提，听见经理在那边说，不做了也要提前说一声啊。然后又说让她们过去，现在过去，如果远他可以过来接。
说是那边有客人，需要两个人来陪，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看杨希宇还是坚持说不做了，然后就放软了口气，说是要帮今晚一个忙，过了今晚，不去也可以。
杨希宇看了一下莫笑晗，听见她说随意，于是就答应了经理。
也算是帮忙，也算是再赚一点是一点吧。
李浩然依然没有说什么，只说让她们注意安全，然后就不管了。
两个人化了妆，就往外面走。杨希宇一边走，一边说：“我觉得李浩然不高兴了，其实他不想让我做这个的。”
莫笑晗没有吭声，但是杨希宇一直在说。
说李浩然很不高兴，说李浩然这几天一直在发火，说李浩然怎么怎么样。
莫笑晗听出她的意思，知道她是说李浩然很在乎她之类的。
不过莫笑晗并没有看出来李浩然并不高兴，她觉得杨希宇想太多了，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于是她就笑着说：“没有吧，你想多了。”
一言毕，杨希宇就说了一句让莫笑晗一个字都不想说的话。
杨希宇说：“你当然不知道，他又不和你生气，他就是生我的气。”
莫笑晗彻底无语了，杨希宇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李浩然管你做不做小姐，他又一点都不在乎你。但是我不一样，他那么在乎我，受不了我做小姐的。
真的不想说话了。
其实以前莫笑晗就问过李浩然，问她们俩做这个，李浩然会不会看不起。
李浩然说的是，不会。他对这个职业没有偏见，也不会反感她们做这个。他不过是担忧两个女孩子的胃都不好，天天喝酒会影响身体。
但是也不想解释了，让杨希宇去自恋一会儿吧。
反正杨希宇也天天自恋来着，尤其是入了这行之后，已经自恋得让人难以忍受了。
每天下班之后，两个人回家。杨希宇一定要在莫笑晗耳边炫耀一下，自己有多么招人喜欢。
她天天会说，今天几个人都想让自己陪。自己陪的那个人是多么多么喜欢自己，想要包养自己，想要给自己介绍工作。
与此同时，她还一定要说说其他的小姐。一会儿说这个小姐长得丑，一会儿说那个小姐很蠢，一会儿又说哪个哪个小姐不会陪客人，差点得罪了客人。
这些话，莫笑晗听了有三天了。她一直想跟杨希宇说，我们都是小姐，小姐与小姐要一视同仁互相帮助，除非是那种没眼色和自己过不去的，就应该收拾一下。
她还想说：我们只是小姐而已，客人就是嫖客。你不能指望一个嫖客会真的有多喜欢你，你也千万不要因为被嫖客喜欢，就感到万分荣幸。
她其实最想说的是：你天天让她们抱着搂着，还笑得那么开心，你是不是真的不介意啊。可是我很介意啊，我连别人碰一下我的手，我都想打人。
但是她都没有说，就让杨希宇一个人说去。怕杨希宇多心误会自己是嫉妒，毕竟莫笑晗可没有杨希宇这么抢手，一般都是点到最后剩下来的那个，然后别人没得选了才会选她。
不过，也没有几个人愿意选莫笑晗。整天不化妆就算了，还穿得像个乞丐，又天天一脸的无所谓，坐在沙发上就像个老佛爷。
哪个客人有病，会点一个老佛爷一样的小姐啊。
莫笑晗有时候把客人给聊高兴了，客人也会很喜欢莫笑晗，会说些一时的好听的话，但是莫笑晗从来不当真。大家都是过了今晚就互相遗忘的陌生人，没有必要去用什么心思想什么以后。
莫笑晗对大部分小姐，只要是和自己在同一个包间的小姐，一般都是照顾有加。实在不需要照顾的，她也会礼貌相对。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小姐比一般的女孩子还真诚。当然，昨晚那个一心想不开的小姐除外。
小姐有什么不好呢，莫笑晗看过的大多数小姐都是很好的。她们因为自己干这一行，而新生自卑，对人温婉，又自然难以自禁地带着一些胆怯和畏缩。
这些特点，在莫笑晗看来，十足让人可敬可怜，可悲可叹。
但是在杨希宇那边，就成了愚蠢，胆小，傻逼，不会陪客人。
莫笑晗每次听杨希宇说话，一定要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计较，千万不要反驳。
她如果不这样自我暗示，自我催眠，她时时刻刻就会想要发火。
让杨希宇说去吧，反正她没有说自己，自己就当做没有听到好了。
现在杨希宇就不说小姐的愚蠢和客人的爱意了，她现在在说李浩然，说李浩然对她的在乎关心和生气。
莫笑晗心里想着，也让她说去吧，让她一次性说个够，自己来个充耳不闻就好。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迅速往酒吧走。
那个经理可能是被客人催急了，一直给她们打电话，问到哪里了，要不要过来接。
两个人不敢暴露自己住在哪里，于是就只是说快了快了，然后走得越来越快。
等到了酒吧，发现沙发上还有一些小姐，两个人就只觉得自己被整了。
正要发作，经理却过来了。
“现在暂时只要一个人，你们谁先去？”看到两个人犹豫，经理又说：“放心，今天生意好，等下那个人也肯定会上的。”
莫笑晗心里冷笑一声，觉得这经理很逗，说得好像她们俩就特别想上台一样。
看见杨希宇似乎有些期待的样子，于是她就指了一下杨希宇，说她先去。
经理笑嘻嘻地，就拉着杨希宇上楼。
杨希宇犹豫了一下，问莫笑晗，要不让莫笑晗先上去。
莫笑晗摇摇头，说算了，没心情。
于是杨希宇就跟着经理上去了，留下莫笑晗又跟个老佛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一直等到了十二点，依旧没有新的客人来，杨希宇也没有出来。
莫笑晗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困得要死了。
她正想给杨希宇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出来，就看到杨希宇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