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树林，你酒瓶倒倾
你和泪饮酒，在什么树林，把亲人埋葬
在什么河岸，你最寂寞
搬进了空荡的房屋，你最寂寞，点亮灯火
什么季节，你最惆怅
放下了忙乱的箩筐
大地茫茫，河水流淌
是什么人掌灯，把你照亮
哪辆马车，载你而去，奔向远方
奔向远方，你去而不返，是哪辆马车
——《夜晚亲爱的朋友》
这是海子的诗。莫笑晗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正在饭店，苏易文坐在她左手边，周盼坐在她对面。晚上六点多，周盼打来电话说订了饭店，于是拉着苏易文打了车跑了过来。上菜比较慢，闲聊了几句，就拿出手机，看见李浩然回了信息，回了这首诗。莫笑晗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是海子的诗。
她对海子了解甚少，远不如李浩然，对海子顾城北岛，了解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有很多莫笑晗连名字都念不清的外国诗人。此时这首诗，李浩然想借此表达什么，莫笑晗也不清楚。只是又悲伤地发现了彼此的差距，他永远活在一个自己只能仰望的高度，自己永远望尘莫及。
热腾腾地饭菜陆陆续续上了桌，莫笑晗收起手机，安慰自己般地笑了笑，拿了筷子就去夹菜。
“你要毕业了吧，要不要来我们杂志社做编辑啊？”周盼夹了一筷子鱼放在莫笑晗碗里，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莫笑晗当场就想把鱼砸他脸上，她特别讨厌吃鱼，因为有刺太麻烦。但这种想法，只能想想，莫笑晗不动声色地把鱼往碗的边沿挪了挪，自己去夹了一筷子花菜。一个劲在心里腹诽着，台词大致就是：我操，老子自己有手，不要乱夹菜，自己不吃给我吃做什么，神经病。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分钟，把自己给逗乐了，然后就笑了。
苏易文和周盼对视一眼，都没有理解她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周盼微微有点尴尬，苏易文好心地解围，她撞了撞莫笑晗趴在桌上的左手，问她怎么只是笑却不回答。莫笑晗惊醒般的抬头，看着苏易文，奇怪地问：“回答什么？”
苏易文恍然大悟，翻了个白眼，回头和周盼说：“盼盼，她完全没有在听你说话，她一门心思都在看着吃的。”莫笑晗听闻此言，抬头看着周盼，好奇地问他刚说了什么。
周盼也绝倒了，特想翻个白眼，还是忍住了，又问了一遍。
“我啊？”莫笑晗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发现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是坚定，才大笑出声，嘲笑着周盼：“盼盼，你脑袋被驴踢了啊，我去做编辑？那你们的杂志社就真的要倒闭了。”说完又是哈哈哈，毫不尊重别人。
苏易文早就习惯了莫笑晗的妄自菲薄，自顾自地去吃饭了，想着周盼应该会劝两句。其实她内心还是很欣赏周盼的，平心而论，周盼是个很稳重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也对莫笑晗着实不错。如果莫笑晗能跟周盼在一起，那总比和李浩然在一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