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两人将要长时间分离,林秀芬感慨万千,不断回忆着孟熙宁小时候的事情,抒发着母女情意。
慕桐曼则挽着林秀芬地胳膊,脑袋放在她的肩上,静静地听着,暗自感叹:孟熙宁的童年可真幸福啊……
直至门外传来丫鬟柔和的声音,“夫人、小姐,午饭时间到了,夫人和都督已经去餐厅了。”
“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林秀芬怜爱地拍了拍慕桐曼的脑袋,催促道,“换衣服去吃饭。”
“好,”慕桐曼盈盈一笑,起身走到衣柜前,随意拿了一身衣服便走进了浴室内。
等再次出来时,原本的睡衣已经换成了淡粉色洋装,耳边地碎发还带着些未擦干地水珠。
揉了揉散落地长发,慕桐曼对着房门叫道,“抱夏,来给我梳头。”
“好的,小姐!”
林抱夏地声音幽幽响起,却夹杂着浓重的鼻音;慕桐曼动作一顿,怔怔地望向房门。
什么情况?怎么还哭了呢?
随着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哭得通红的小脸,以及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
慕桐曼心中一吓,“抱夏,出什么事儿了?”
早晨还好好地,现在怎么哭成这样了。
“奴婢没事儿,”摇了摇头,林抱夏小声啜泣了两下,默默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抬脚朝着慕桐曼走去。
“都哭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慕桐曼不满地蹙眉。
张口正想追问一下,可声线还未发出,就被林秀芬骤然而起地声音给打断了,“这件事儿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准备将抱夏带回南阳,把红杏留给你。”
“红杏她自小伺候我,不仅聪慧伶俐,还懂分寸、识时务,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有她贴身照顾你的起居,我和你爹才能真正地安心。”
慕桐曼眸光错愕了一瞬,扭头对上林抱夏红肿的大眼睛,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层层波光,里面盛满了委屈与不舍。
四目相对,林抱夏慌乱地垂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
慕桐曼想都不想、摇头拒绝道,“不要娘,抱夏她从小就照顾我,没了她、我会不习惯的。”
“这有什么,日子久了就会习惯了,”林秀芬说着便起身站起,对着门外叫道,“红杏。”
话音一落,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丫鬟走了进来。
穿着一身淡蓝色旗袍,浑身透着一股温婉文静的气质,清秀地小脸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一看就是个公事公办的人。
红杏先是对着林秀芬盈盈福身,“夫人。”
而后对着慕桐曼颔首低眉,缓缓开口,“小姐,自此以后,就由奴婢来伺候您。”
“您放心,今明日奴婢会向抱夏好生讨教一番,尽快熟悉您的喜好,保证伺候的和抱夏毫无二致。”
红杏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地上,表现地谦卑而恭顺,语气凝重而严肃。
只瞧一眼,慕桐曼就知道她不好相处;抬眼看向林秀芬,严词厉色地拒绝,“娘,我不要换丫鬟。”
“即便是红杏再好,她也不是我熟悉的人。”
“本来在北庆就只有我一个人,现在连我最熟悉的丫鬟都要给我换了,我不是更孤独了么。”
话虽这样说,可这件事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林秀芬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转头看向红杏,林秀芬素来温和的面色带上了些许严肃,“红杏,尽快熟悉小姐的一切。”
语落,不给慕桐曼说话的机会,便抬脚离开了房间。
看着林秀芬异常凝重地背影,慕桐曼苦恼地皱眉。
看来,孟熙宁的爹娘是铁了心地将抱夏带走了……
整个房内鸦雀无声,红杏抬眸偷瞄了眼慕桐曼难堪地脸色,低声开口,“小姐放心,奴婢适应能力很强的,只要和抱夏呆上一日,奴婢就能变成抱夏。”
“除了脸不能和抱夏长得一模一样,性情、习惯、说话方式,奴婢保证和抱夏毫无差别。”
慕桐曼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明明是两个不同性情的人,怎么可能变得一模一样。
就像她一样,长着和孟熙宁一模一样的脸,说话、做事却有着天差地别。
扫了眼垂眸低首的红杏,又扭头望向一旁的林抱夏,见她不断地咬唇抽泣着,伤心之色溢于言表。
慕桐曼黛眉微蹙,俯身贴在她的耳侧小声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娘将你带回南阳的。”
林抱夏缓缓抬眼,委屈巴巴地望着慕桐曼,满心满眼地感动。
哽咽着嗓音啜泣道,“谢谢小姐!”
那可怜兮兮地眼神,将慕桐曼的整颗心都给看软了。
抬手放在林抱夏地脑袋上轻揉了两下,“别哭了,快给我梳头去吃饭。”
“嗯,”点了点头,林抱夏擦干泪水,摒弃心中复杂地情绪,拿起梳子为慕桐曼梳头。
不远处的红杏则默默地站在原地,静望林抱夏伺候小姐的动作,暗自学习着她说话的方式。
虽然有些动作看不清楚,但只要小姐不开口,她就只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