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顾清河听到后方的动静也是微微皱眉,“出什么事了?”
“陛下,似乎是三皇子发了病,不过已经被控制住了。”
身旁的大太监掐着嗓子回答。
“哦?殷儿他还是未曾痊愈么?倒是苦了这孩子。”
顾清河微微蹙眉,心中却暗叹,莫非这就是天意?
原本他在几位皇子之中最为看好大皇子,可在他刚刚册封太子后,大皇子便撒手人寰。
而后他看中了三皇子,可随后三皇子竟也突发恶疾。
如今他的子嗣之中,能当大任的竟然只剩下了五皇子,和尚且年幼的六皇子和八皇子。
老四不学无术,老七头脑简单难堪大任。
顾清河心中叹息,莫非他这天下,真就这么难守么?
“你可看清,究竟是何人救了他?”
人群后方,顾衡与沈清宴低声喃喃,逼音成线。
沈清宴微微摇头,“未曾,似乎是公主那位驸马爷送的药,可是这解药从何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顾衡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可是。
她凭什么来这种场合,又为何要救下顾殷。
难不成两人真有什么瓜葛?
顾衡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他只要有所怀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付诸行动。
此事也如此。
他准备好好去调查一下,那个女人跟顾殷的关系!
可惜,顾殷的人已经率先盯上了他。
两名暗卫目光如炬,在茫茫人群之中精准锁定了顾衡,随后迅速回到了顾殷身旁。
“母后,儿臣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
顾殷任由暗卫搀扶,向着楚皇后屈身行礼。
“快回去吧,若芙,还不回去照顾一下殷儿。”
柳若芙低头应是,正欲转身,顾殷却抬手拒绝道,“不必了,母后,祭祖乃是大事,切不可因儿臣耽误了其他人。”
“若芙与我刚成亲不久,理应让她来参加这场盛事,而不是因为儿臣的关系,错过了良机。”
柳若芙抬眸扫他一眼,便转身看向了楚皇后。
他们三人都深知,唯有楚皇后的话才是有分量的。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让若芙留下,陪在我身边好了。”
楚皇后欣慰地笑道,柳若芙也松了口气。
让她回去陪顾殷,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又突然发疯,把她也给咬了。
随后在下人的搀扶之下,顾殷转身离开。
“王爷,属下刚刚调查过,那些刺客是五皇子找来的。”
顾殷动作一顿,冷笑道,“真没想到,竟然是我的五弟。好的很呐。既然他这么急着想要让我去死,然后取代我的地位,那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了。”
“王爷请吩咐。”
“去,给我这个好弟弟送去一份大惊喜。”
“遵命。”
暗卫立刻转身离开。
顾殷虽然来往京城次数不多,可是身处边疆,他的眼线也同样停留在了京城。
不久之前,他才刚刚救了个人,那个人刚好是被顾衡所害,致使家破人亡的一位官员的孩子!
那姑娘如果不是被他所救,只怕已经死于非命。
此刻也到了要为自己的家人鸣冤的时候了。
祭祖后的第二日,京兆府尹正要去朝堂之上递交请安的奏折,却突然见一民妇跪在门口,手持血书和一枚官印和官帽。
“府尹大人。”女子微微叩头,便再不肯起身,“民女状告当朝五皇子,依仗权势,害死了我父亲,平原县令冯文,还害死了我全家老小十多口人。只剩下民女一人苟且偷生,幸得人所救,才能带着证据,来这里祈求大人垂怜!”
京兆府尹眼前一黑,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
偏偏这里是京城,不知消息得传的多快。
他必须要谨慎处理,方得周全!
偏偏被告的人,竟然是堂堂五皇子顾衡,这就难办了啊。
“姑娘,你先起来……”
姑娘听到这话,又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来往行人纷纷驻足,看着那姑娘磕的头破血流,都在对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
“只要大人同意,还我一家十几口一个公道,民女便愿意起来!”
“这……”
京兆府尹的官再大也大不过那被封王加爵的五皇子啊!
他此刻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暗恼,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在害他!
此刻顾衡还在差人四处去寻找静音下落,竟然完全找不到。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难不成他真是天上的哪路神仙下了凡,做完了事情就回天上去了?”
顾衡喃喃自语,苦思无果之下竟然也开始胡思乱想。
手底下的侍卫也无可奈何,他们已经快要掘地三尺了。
找不到人,顾衡大怒,可没想到随后竟然再次传来噩耗。
“不好了!王爷!冯文的后人……到京城来告你了!”
“什么狗屁冯文!等等,你说谁?”
顾衡怒骂一声,可转过身后,却突然惊醒。
“冯文?!他们全家不是都死绝了吗?怎么会还留下了个人!天音阁的那群废物敢耍我?!”
顾衡面容狰狞,愤怒地破口大骂,全然不复往日的潇洒自在。
他怨恨地瞪着面前的护卫,狠狠地一脚踹了上去。
他还记得冯文。
当初他受皇帝命令,去处理平原县水患一事。
这原本是个最好的捞钱机会,他本来打算跟那平原县令合作,互惠互利,一同去从宫里往外多贪一些银两。
可没想到那冯文竟是个刚正不阿之人,硬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顾衡只得作罢,本想着自己暗箱操作,偷偷去贪污一些银两,把给百姓的救济粮换上一些泡了水的陈年旧粮。
不过是吃了会腹泻罢了,总归能填饱肚子。
可没想到那冯文知道了此事后,竟然要上书奏折跟皇帝告状,这他能忍?
于是一边安抚冯文说自己改变了主意,一边买通了京城有名的刺客组织天音阁,刺杀了冯文一家老小。
可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他与冯文虽都是口头商议居多,却也留下过一两次的书信。
万一那书信还被留着,岂不是惹火烧身?!
顾衡手握成拳,眼中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