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依赖地看着顾殷,在他们还是孩童时期,他就经常跟在顾殷屁股后面跑。
对他来说,顾殷可是他最好的兄长。
会在他挨打挨骂时保护他,会在他贪玩时偷偷带他溜出宫。
曾有宫人到他跟前来嚼舌根,暗讽顾殷别有居心。
他转身就去求皇帝把这宫人从身边赶走了。
顾殷对他如何,他自己心里能不清楚么。
“三哥,谁不想让你回来吗?”
顾源倒也是个有脑子的,只可惜脑子有时候都用不对地方。
“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顾源拍着胸脯保证道,那叫一个义薄云天。
顾殷却只讽刺道,“你还是先歇着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别把自己给累到了。”
“嘿嘿。那三哥你这次回来,是所为何事?”
顾源惊讶地问道,顾殷道,“奉父皇命令,随王少将军,一起去镇压匈奴,平定西北。”
“什么?!”顾源瞪大眼,“又让你去参战?父皇好狠的心啊!”
“不然又能找谁去呢?算了,既然父皇已经下旨,我也推脱不能。来都来了,进军西北建功立业,也是好事。”
顾源张张嘴,最后却只余一声长叹。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皇子,无权无势,哪怕心疼顾殷,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左右这个结局。
“哎,罢了,三哥,我带你去药铺买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吧。外出征战不比在家,万一受伤,没有药在身可是会要命的。”
“你倒是有心,不过军中也有太医在。”
顾源瞪眼,“万一救治不及呢?你就听我的吧!”
左右闲来无事,顾殷也应了一声。
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悠闲时光了,待他前往西北,那就再无轻松之时了。
静音回到医馆后,用手狠狠揉搓着脸。
脑海里竟不断浮现出,顾殷抱着孩子时的温柔模样。
那是她未曾见过的一面,看来狗王爷体内的蛊毒已经被祛除干净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我也不亏欠他什么了,既然他还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
静音在心中说服了自己,虽然她利用了顾殷作为跳板,去接近了皇后。
可是她也没有亏待狗王爷啊!
她苗族的圣药都留下来了一部分给了顾殷,那可是她手中为数不多的药了!
幸好留了些种子,不过这破地方也很难养的出来,她也只能尽力而为,尝试一下了。
“哎呦,姑奶奶你可算来了,十日前来过的那些病人,纷纷带着人过来,想要求你救命呢。”
陈留一看到静音,就跟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似的,恨不得直接扑过来抓住静音,让她别跑。
“知道了知道了,掌柜的你小点儿声吧,我耳朵都要被你震坏了。”静音抱怨道,陈留连忙闭嘴。
眼巴巴地看着静音,生怕惹她不满似的。
静音撇撇嘴,从包袱里拿出了银针,还拿出了一个布包,“这是我家婆婆做的几张酥油饼,你拿回去给天天吃吧。”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陈留高兴极了,嘴里说着推辞的话,手上动作却很快,直接把东西收下了,笑的更是见牙不见眼。
“还热乎着呢!那你在这儿坐着,我这就回家一趟,把东西给家里人送过去。”
陈留是掌柜的,没必要见天的呆在这药铺中,反正有几个伙计在,抓药收拾的活儿都能干好。
“好呀。”
静音随口应下,随后突然皱起眉头,淡笑道,“掌柜的也饿了吧,待你回家时,走过第二条街,记得在路口停一停,吃张酥饼再走。”
“哎,得嘞。”
陈留笑着应下,而静音已经去忙活了。
他离开后才意识到,为什么静音特意叮嘱,要在离开走过两条街之后才能吃,现在在店里吃不是更好?
不过出于对静音的信任,他还是决定按照静音说的去做。
离开后,他将酥饼放在了衣服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迎面走来了两个身着华贵的男子,身后还有高头大马的男人牵着马匹,他吓的监控退到一侧让开了路。
待这群贵人离开后,他才松了口气,羡慕地看了眼那身华贵的锦缎袍服,随后才收回目光。
不过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快乐就是,他心里虽然羡慕,却也不会妄自菲薄。
他这种普通人,也能过上幸福的小日子,人间喜乐,不过如此。
等到了第二条街的时候,他想起来了静音的话,干脆停下脚步,站在路边吃起了酥饼。
没想到他刚刚打开了油纸包吃了一口,就见头顶突然砸落了一大片的砖瓦石块。
整整一条街,瞬间变得烟尘四起。
陈留瞬间愣住了,手里的酥饼都吓的掉在了地上。
那么多的砖瓦,似乎是旁边的房子老化坍塌了。
如果他刚才没有停下来吃这块酥饼,直接走过去的话……
被那么多东西砸在身上,他不死也得残废!
这是离家最近的一条路,平日里如果没有意外他一定会从这里走!
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身旁传来了一些人的惊呼声,他吓的一个机灵,连忙弯腰把地上的酥饼给捡起来,擦了擦灰尘就塞进了嘴里。
也顾不上脏不脏了,这可是救命的宝贝啊!
然后他赶紧换了个路匆匆跑回家,还想着赶紧把今天的经历,说给家里人听听。
而这个时候,顾殷和顾源已经来到了灵溪药铺。
“我还要急着回宫,向父皇复命,你能不能别再拖延我的时间了。”
顾殷黑着脸,这小子竟然还给他找了身新衣服换上,若是回去后被皇上发现,成何体统?
“哎呀,急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当多陪陪我了呗!”
顾源大咧咧地拽着顾殷的手不放,然后就进了药铺中。
“咦?那里怎么排起了长队,在干嘛的,感觉好热闹啊。”
在药铺里面的窗口外面,一群百姓正焦急地等在外面。
不过虽然他们个个面色焦急,却都井然有序,完全没有任何人试图插队之类的,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当真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