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征带着疑问,拎着赵鹏翔案的炸药物证回到警局,来到物证科门口。只见房门紧闭,里面并没有人。
正好年轻警察小程经过,被他叫住:“小程,老刘人呢?”
小程回答道:“临时来了个任务,老刘也去开会了。”
常征说:“那行,老刘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码头案的炸药物证拿回来了,我得还进科里。”
小程答应着:“好嘞常副。老刘回来我就告诉你。”
“谢了。”常征交代完之后,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墙角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双腿,从脚尖方向看,这个身影似乎一直在关注着常征。
物证室没人,常征只得拎着那包炸药,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里有几张坐凳,还有一排衣柜,既可以休息,也可以做更衣室。
宁宇穿着作训服气喘吁吁,正在擦汗,一看是常征,马上兴奋起来:“师父!”
常征看他一眼,没多理睬。
宁宇炫耀地说:“师父,我刚跑完十公里。我想过了,我得多练,只有我强大起来,才能配得上你。”
常征把炸药放在了凳子上,从柜子里面拿出便装,脱下警服换装,警服随手就搁到了炸药上,遮住了炸药:
“不用配得上我,你先踏踏实实地度过见习期吧。”
宁宇缠着常征:“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认定你了,你破的那个万里追凶案了,太牛了!一年半的时间,追凶近两万公里…… ”
常征打断他的话,把宁宇拨拉到一边:“行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现在先安静一会儿。”
宁宇又凑上来:“师父,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
常征烦得很,直接把宁宇推出门,把门关上了。
过道里冷风吹过,宁宇换着膀子打了个冷战,委屈地小声嘟囔:“师父,我衣服还没换呢……”
休息室没有外人,常,脱下警服,换便装,把两只胳膊架到了衣柜两边,愣愣地看着柜子里贴的一张照片发呆。
那是一张证件照,上面的人穿着警服,他就是常征的父亲——常非。常征的眼框渐渐湿润,声音哽咽道:
“爸,破不了你的案子,我不配当警察啊!爸!”
常征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柜子里,无声地抽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常征才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揉了揉脸,掏出手机显示来电人是:“赵鹏程!”
常征立即镇定下来,接起电话:“喂,我是常征。”
赵鹏程压低声音,飞快地说:“我是赵鹏程,半个小时后,我们在东湾码头二号船坞见。”说完,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喂?喂?”常征还想问几句,可那边已经挂断。回想起赵鹏程的种种异样表现,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立即披上外套,关上柜门,关上灯,转身冲出门开车离去,没有留意被警服遮住的炸药。
宋光明站在大办公室的窗户边,侧身从窗户里向外看到常征匆匆上车,开出了大门。
黑暗中。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一缕光透进门里。
逆光中,一双脚快步走进来,径直走到了常征的柜子前。
微光中,常征的柜子被打开,装着炸药的袋子,被拿出来,柜子门又被关上。那双脚又沿着逆光飞快出了门,门从外面轻轻关上。
休息室里再次陷入黑暗……
常征的车子稳稳地停到了东主湾码头车位上,他下了车,先是习惯性四周巡视了一圈儿,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向二号码头走去。
他看着号码,很快找到了二号船坞,那里停了一辆不大的游艇,游艇里亮着灯。
常征喊了一嗓子:“赵鹏程——”
可是并没人回应。
常征又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还是没人回应。
常征犹豫了一番,再次看了看四周,最后跳上了船。却没有留意到游艇的正前方,监控摄像头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红光。
黑头开着车,赵鹏翔坐在后面:“三哥,我们真不用叫人啊?”
赵鹏翔不耐烦地喝斥道:“你现在怎么那么多废话?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们不是去打架火拼,只是要稳住赵鹏程。”
“明白了,三哥,是我想多了。”黑头赶紧点头,继续行驶。突然,车头冒起了浓烟,汽车顿了几顿,猛地停住了。
赵鹏翔明显有些紧张:“怎么回事?”
“车子熄火了,我下去看看。”黑头打开车门下车,打开了车前盖。
赵鹏翔坐在车里什么也看不着,一着急,自己也下了车。绕到了车头,看到黑头正趴在车头里忙活着。
赵鹏翔询问道:“什么情况?”
黑头摇头:“没看到什么问题啊……”
赵鹏翔有些心虚地四周看看,低声催促道:“赶紧叫人来修啊!这种地方最危险了……”
常征从船上下来,四处张望都没有人。
掏出手机,刚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机传来“非常准”APP的提示音:“您接的航班,将在一小时后……”
常征急得直挠头,他关掉APP,继续拨打赵鹏程的手机。
却不知道船底的炸药上绑着一个手机,立刻开始无声闪烁,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常征的名字!
跟随着手机的闪烁,炸弹上的定时器被触发,亮起了红灯。
小小的屏幕上,倒计时只有10分钟!
混然不知的常征还举着手机不停的拨打,赵鹏程的电话里一直处于接通状态,却就是没人接听。
连着打了十几次后,常征的手机电量已经见红,可听到的,依然是冰冷的电子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常征恨声说道:“我就不应该相信他!姓赵的,果然没一个靠谱!”
挂掉电话,常征不再纠结,快步向自己的车子跑去,直接开车离开,连头都不回。
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儿,他的车子刚离开,赵鹏翔的车子也开了过来,正好停在他刚才停的位置。
赵鹏翔急的直骂:“没用的东西!不到半小时的路,让你修车耽误到现在!
赵鹏程那家伙,不知道坐不坐得住,要是一生气走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轰~”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游艇上爆起一道冲天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