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些时日,他也敏感发觉,聂子玉或许早就不想嫁给他,这的的确确是一件伤心事。
“也不一定着急走,但陛下给的差事先别应了。”叶淳善直接把昨晚商议的事推翻,“但也不必理睬鲁国事,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若不知如何动,索性就不动。
叶宸尧点了点头,“一切都听父亲的……时辰不早,不如我先进宫去给陛下回个话,就说再考虑一段时日。”
叶淳善点了点头,“或者说是我没想好,你做不了主。”
叶宸尧领命,速速离去。
叶宸阑看向叶宸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殷慕衍昨晚都不肯说,偏偏今天追到叶家才说,而且还不是跟他,而是与叶宸汐商量。
昨晚他就看出二人关系不一般,比前两日更进一步。
叶宸汐抿了下唇,“我还没想好,只是考虑是不是可以撤离京城,去他哪处封地?”
“就真的认准了他?”叶淳善听到这话也吃惊。
叶宸汐犹豫片刻,还是立即点了头,“心中的确有他,而且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宫中还要赐婚我嫁给个好男风的人家,我就更觉得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只有衍哥儿最合适了!”
若是从太后到皇后、太子和太子妃都想对付她一个人,叶宸汐这日子真就没法过。
她再被受宠,也是一个女眷。
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嫁?
特别是大哥若真的留在京中,再被孟家一搅和,说不准给她赐婚一个什么人家,而父亲的余威也不在,那时她想拒绝都拒绝不得了。
叶淳善很快就听懂女儿的话。
虽说陛下现在还念及旧情,给叶家颜面,但谁知道过上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陛下是否还记得他是谁?
皇家薄凉。
这个事情叶淳善也早有体会。
“这件事也先搁置一下,容我考虑考虑。”
毕竟前往封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事,需要好一阵筹谋。
“往后有事情,让他直接来找我说,别总让你一个丫头传话!”叶淳善对这件事情很不满。
他又不是耳聋耳背,怎么就不能再往府里多走两步了?
叶宸汐顿时笑开了花。
其实她能猜中殷慕衍的小心思,因为他不知父亲和哥哥们的态度,根本不敢随意见面。
否则父亲拒绝他这门亲事,他如何应对?
就算再运筹帷幄,一箭多雕,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都抗拒不了的。
叶宸阑嘴巴快歪了天上。
其实他打心眼儿里瞧不上殷慕衍。
还不是瞧不上他的能力,或者乱他乱杀,而是谁想娶他妹妹,他就瞧不上谁。
毕竟妹妹才是最好的,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
叶宸汐说罢此事,就立即回了院落。
她已经困乏的一口饭菜都不想吃,只想踏踏实实的睡个觉。
可她刚刚倒在床上,眯了不足一刻钟的功夫,门外又有人来传话,说是陈郡王妃到了府中来,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与姑娘商量。
陈郡王妃能亲自动身跑到叶家,显然这件事情很重要。
叶宸汐立即起身去见,陈郡王妃却直接跟她回到了“竹雅轩”。
“你和衍哥儿之间,是不是想成婚配了?”陈郡王妃开门见山,而且神色复杂。
叶宸汐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
“义母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说,有没有?”陈郡王妃追着问。
叶宸汐犹豫了下,倒是点了头,“的确是有这个心思,但眼下这个状况,还不知应该怎么办。”
“丫头啊……”
陈郡王妃的语气十分无奈,“我还说你们二人不可能,贵妃娘娘却一口咬定,偏要我来和你说说这件事。”
她还和娴贵妃在宫中打了赌,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是贵妃娘娘多虑了。
叶宸汐眨眨眼,“贵妃娘娘?娘娘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不同意的。”陈郡王妃的眸色满是心疼,“贵妃娘娘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你们二人若成婚,相当于把衍哥儿彻底放到了太子殿下的对立面。”
“那定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且至少持续几十年,不死不休。”
陈郡王妃转述此话时,还特意含蓄些。起码没把娴贵妃认为叶宸汐故意挑唆殷慕衍的话出口,认为她就是想报复太子。
但叶宸汐岂能不懂?
立即从陈郡王妃的眸中看出来,“若我不嫁衍哥儿,太子就不针对他了么?”
“娘娘是希望他能去封地,安然无恙的平淡度日。”
“所以娴贵妃还是记恨我母亲当年事?当年那间蛊毒案,我也已经知道了。”叶宸汐直言。
陈郡王妃僵了下,翕动下嘴唇,“不会是宁嫔亲自说出的?”
叶宸汐摇了摇头,“父亲还记得,说了两句,我便将这其中的弯弯绕都对上了。”
陈郡王妃了然,“原来如此……但娴贵妃也不是记恨你,她只是不想再闹风波。”
“但这不该是劝衍哥儿的?而不是我?”叶宸汐道。
“自然是衍哥儿不肯听,否则岂能兴师动众,连我都给搬动了?”陈郡王妃摸摸她的头,“我仔细想了想,你与他也蛮合适,奈何天不遂人愿,偏偏最初给你赐婚的不是他。”
否则岂会有这些事情?更不会有后面即将而至的麻烦了。
叶宸汐嘴角一抿扬了扬。
也不知道衍哥儿与贵妃抗衡时是什么样子?
那模样一定很帅的吧?
“这世上没有假如,我与衍哥儿到底是姻缘还是孽缘,都要看老天如何描绘后续的日子。而且此事若要追溯,不如追溯到贵妃娘娘当年不该进宫,不该生子,更不该晋升为贵妃。”
“她是不是也该想想,一心向往安定度日,也是不愿破坏了如今受宠的日子?”
“真到针锋相对那一日,她怕是第一个要被皇后弄死的。”
叶宸汐没说梁文帝“驾崩”二字,这毕竟是大不敬。
但娴贵妃这番念头,只让她觉得十分自私。
“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不仅当狗还要死,那何必畏畏缩缩,不站直了跳下深渊?”
叶宸汐这话冒出,让陈郡王妃霎时愣住。
几乎相同的话,她母亲孟莲也是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