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叶淳善长叹一声,“总想说你坦荡大道不肯走,偏偏自讨苦吃,但仔细一想,你是我叶淳善的女儿,心里自然会有几分冒险的念头在。”
“其实也不是冒险……我倒觉得挺有安全感的。”叶宸汐想到了一箱子聘礼。
叶宸阑满脸嘲讽,“能有什么安全感?给你金山银山?你就是又开始犯浑!”
“金山差点儿,银山似乎差不多?”叶宸汐估量着那一箱子房契地契的价值,怕是要十万两起了。
“想的美,白日做梦!”叶宸阑指着旁边的屏风道,“他若给你银山,我就把这屏风全吃了!”
“这可是你说的,父亲作证!”叶宸汐还真不服了。
叶淳善微微挑眉,似想到什么,“为父作证,若是聘礼真是一座银山,为父就同意他娶你了。”
叶宸汐抿嘴窃笑,把这赌注就定下了。
叶宸阑知道她中过迷药,催她回去歇歇,“别沾了点儿酒就胡乱耍疯,赶紧回去睡一觉!”
二人不想让父亲担忧,叶宸阑只能说“喝酒”。不然那张脸还似猴屁股一般红润,羞也羞不成那副模样。
叶宸汐轻咳两声,也看到二哥眼神巴不得立即送她走。
“的确有些晕,女儿先回去歇了?”
“去吧,往后不要沾酒。”叶淳善附和一声。
叶宸汐乖巧的答应,又带着丫鬟们立即离开。
她的身影一消失,叶淳善的脸色就落了下来,“说吧,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透着凌厉霸道,目光犀利,根本不容叶宸阑再寻找借口。
叶宸阑只觉得心跳停了半拍,“就是……沾了一点儿……”
“你觉得我单只手就不能揍你了?”叶淳善已经很没耐性。
叶宸阑轻咳两声,连忙退后两步,他可知道父亲下手有多狠。
“那我说了您可别动怒,因为已经解决了。”
栾大夫也说父亲近来心脏不好,需要情绪安稳。他是真怕父亲被气过去……
叶淳善没有理他,目光似箭一般,刺得叶宸阑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
“……其实是太子……但被殷慕衍及时搅和了。”
他简单叙述了过程,叶淳善都气得上去就是一巴掌!
五指大红印,狠狠印在叶宸阑脸上!
“我让你护好汐儿,你就是这么护着的?!”
叶宸阑也不解释,“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父亲您消消气!”
叶淳善站立不稳,只觉得眼前发黑,连忙扶着桌子才坐在了椅子上。
“殷慕云,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叶淳善自然明白他此举不仅仅是想得到女儿,怕是还要整个叶家。
“殷慕衍说了,今晚宫中会有动作,咱们暂且等一等。”叶宸阑蹲在父亲腿边,也十分认真,“从妹妹与太子退亲那时开始,您就明白的,早晚会落得这一步。”
叶淳善怎能不知?
“的确需要咱们叶家站队了。”
他之前只想支持梁文帝,支持大统正道,可如今殷慕云在他活着的时候都敢对女儿下手,若是他死了呢?
叶家定似一只苍蝇,被他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
可惜老大不是叱咤风云的决断之人,老二又阴险狡诈。唯独这个女儿有几分天资,可惜女子的路途实在太难……的确需要一个能撑起整个家族的姑爷了。
“可那殷慕衍,我很难看懂。就不知他为何突然对你妹妹如此执着?”叶淳善眼睛不瞎,他一直都在关注殷慕衍。
可事情无论怎么推敲,都推敲不出他为何突然痴迷?
“也许就是脑子一抽,眼瞎了呢?”叶宸阑其实也不能明白,怎么就偏偏看中他妹妹了。
叶淳善狠狠剜他一眼,“那是你妹妹!”
“可父亲您也纳闷,我就更想不通了。”
父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就等一等,看看殷慕衍的手段如何……另外等你大哥回来,咱们好生商议下,让他立即请旨去处理鲁国事务,你也做好调动准备吧!”叶淳善仅仅是这两句话,就已经决定,叶家已经彻底站在殷慕衍的背后了。
叶宸阑立即应下。
服侍叶淳善去屋中躺下歇一歇,而他则又出了门,很想知晓宫中的第一手讯息八卦。
日落西山。
红霞遍天之时,也是洞房花烛夜之时。
聂子玉在东宫洞房中等候许久,却迟迟都不见殷慕云。
宫女们接二连三的进进出出,却没有人告诉他太子何时来。
她看着大红的霞帔,想着昨晚嬷嬷们偷偷教过的东西……她面颊红润,如熟透的红缨。
只要过了这一晚,她就是东宫太子妃,也是未来的皇后。
至于今日恶心她一通的叶宸汐,她毫不在意,倒是孙瑶需要率先教训一番,毕竟那是她最大的威胁了。
聂子玉脑中在胡乱的想。
却是嬷嬷先进来,给她拿了一点东西吃。
“太子殿下呢?”聂子玉满心期盼。
嬷嬷面色一僵,“殿下还需要一阵子才能来见太子妃,您不如先吃两口东西垫垫。”
“可是还在外喝酒?”聂子玉颇有不满,“那些人也太不懂事,怎能在今日将殿下灌多呢。”
嬷嬷欲言又止,她岂能说太子早就不在喜酒宴席之上了?
但毕竟大喜日子,她也没必要这个时候给太子妃添堵?
“您再等一等,毕竟这里是宫中。”
聂子玉再不情愿,也只能点头应下,但她的确饥肠辘辘,饿得眼前发晕。只能拿起两块点心填入口中。
她刚用茶水漱了口,随后要嬷嬷帮她再补一下嘴唇娇嫩的红。
嬷嬷正动作着,门外突然跑来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看到聂子玉,不敢开口,只能偷偷给嬷嬷使了眼色,示意嬷嬷出来说话。
嬷嬷把手中的红脂先放下,出去几步。
二人在门口窃窃私语,哪怕聂子玉竖起耳朵都听不出说什么。
可她随即听到一声嬷嬷惊呼,“怎么可能?!”
“到底出了什么事?”聂子玉忍不住出来询问。
嬷嬷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不成说,太子殿下在冷宫布置了一间同样的洞房?而且是给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