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云气得心肝直痛,立即吩咐身边,“去见左相,晋国谈判务必早日给父皇一个决断,不能继续拖!”
“马统领那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喜公公凑其耳边。
其实马宏远哪是查不出?而是不敢查。
因为贪腐的银两也被殷慕云拨用了些。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他早些闭嘴。”殷慕云杀人灭口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喜公公心思一震,这是又要死一个?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梁文帝也气得哼哼不满。
“这臭小子就是故意离开京城的,摆明了是在与朕叫板!”
他在朝上虽然偏颇殷慕衍,但关起门来心中也有怨。
梁文帝明白儿子优秀,却没想到优秀到这个地步?
之前殷慕衍在,似乎所有的难事都不是难事,他只需偶尔点拨一个方向就行了。
可如今他一离开,朝堂竟然没了能说话的人。
想到殷慕云和殷慕超,之前也觉得二人聪颖能干,此时再一对比,简直蠢笨如猪。
之前他怎么就瞎了眼?
赵公公嘴角一动,还能不明白咋回事?之前各司其职,殷慕衍做得再多,也没有对比。
如今他的差事让太子和三殿下接手,这一对比,自然能看出二殿下的好来了?
梁文帝正在琢磨找个什么办法把他召回来?
“没想到叶淳善也躲了出去,就是怕朕找上他,找个老狐狸,也开始与朕玩心眼了!”
“不如奴才跑个腿儿,去京郊一趟?”赵公公试探了一句。
他自然不能说叶淳善的心里也有怨,毕竟如今的兵部尚书是朱洪山,叶宸尧被陛下赶去边境了。
但赵公公不说,梁文帝也能想得到。
“去一趟吧,就说朕近来总念叨他,想他。”梁文帝撒起娇来,也是一把好手。
赵公公又问,“那二殿下那边?”
“还用说?让他快些给朕滚回来!朕都要被这群蠢货给气疯了!”梁文帝捂了捂胸口,又想起娴贵妃,“今天的晚膳传到宁夕宫,朕也好些天没见娴贵妃了。”
太后大丧,很多仪程需要梁文帝与皇后亲力亲为,哪怕那位是贵妃都不可参与的。
而且娴贵妃被皇后责罚,还在宁夕宫中抄经祈福。
原本为了太后丧白,梁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多问,反正只是抄经而已,也没对娴贵妃痛打责罚。
但如今要殷慕衍归来帮忙,他只能去找娴贵妃说说……
晚间梁文帝与娴贵妃你侬我侬半晌,翌日继续上朝。
赵公公则连夜离开京城,直奔京郊大营了。
殷慕云听说此事,自然气得胸口发痛。
“无论孤怎么做,都比不得老二在父皇心中的位置,简直岂有此理!”
当朝训斥一通,随后又让赵公公亲自去请?倘若殷慕衍归来,还不得强盛压他一头?他这个东宫太子,往后在朝臣面前根本抬不起头了!
“陛下关键还是想要银子,毕竟户部亏空厉害,只要殿下能把晋国谈判的事情处理好,没人会小瞧殿下的!”
聂子玉适时的在一旁安慰,近来太子依靠左相行事,对她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岂止那么简单?谈判的事细节慎重,忽视一个字眼都不可!”殷慕云也是这次接手,才知晓有多重要,“可惜太仆寺的那群糊涂蛋,只知道吃喝玩乐,就连老五那个蠢货都成了太仆寺少卿!”
殷慕帛除了有一张脸,一无是处。
而太仆寺卿是个油盐不进的老古板,每一次商讨都拿殷慕衍做例子,驳得他们一无是处。
聂子玉默不作声,她又能说什么?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眷……
“太子殿下安,太子妃安。”孙瑶突然抱着孩子进了门,“皇后娘娘想见小殿下,刚刚派人来传。”
如今聂子玉在东宫站稳了脚,已经不允孙瑶单独带孩子去宝坤宫。
“去吧,母后近来忙碌也甚是伤神,你就留在那边多侍奉几天。”殷慕云直接发了话,根本没去思忖孙瑶到底配不配。
聂子玉的脸色一冷,也没反驳,“既然太子殿下都发了话,你就去吧,但孩子还小,也别吵到了母后。”
“太子妃放心,婢妾伺候皇后娘娘许久了,这些事情都是懂得的。”孙瑶刻意摆了话。
聂子玉再怎么不喜,也不会在殷慕云的面前落话柄。
陈公公却想起之前太子让他派人多盯着孙贵人,立即给小弟子使了眼色。
孙瑶这一路去宝坤宫,乃是步行。
太后大丧还未过百日,宫中除了梁文帝与皇后、太子之外,还不许任何人坐轿。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孙贵人,还真是难得呢。”殷慕超貌似偶遇,其实早就等在这里。
孙瑶故作惊诧立即上前请安,“三殿下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这里离宝坤宫已经不远,按说皇子们无事不可随意入后宫的。
殷慕超点了点头,“得了西边送的补品,特意孝敬母后……让本王看看小侄子。”他的目光瞄向孙瑶怀中的婴孩了。
孩子已经百天,满脸的褶皱红皮已经褪去,又白又嫩。
那尖尖的下颚,的确与殷慕超一模一样。
好歹是自己的骨血,他多看片刻,“别让母后多等了,孙贵人快些抱进去吧。”
孙瑶灵机一动,“殿下不想多陪陪小殿下?”
殷慕超眼神一眯,露出几抹凶光,刹那的杀意,让孙瑶脖颈一凉,好似已经死了一回似的,后背已经开始冷汗飕飕了!
殷慕超若有所指,“孙贵人聪颖,但莫聪颖过度,这皇宫内,太聪明的人可活不长久……”
他抬了手指,喜公公立即推着他朝宫门而去。
孙瑶的腿一软,险些把孩子摔了!
“扶我一把,站得太久了!”她召唤宫女们拖着手,那一刻,她察觉到这孩子的身份……或许生父就是殷慕超!
殷慕超回到王府。
一个女人迅速冲过来。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要见孩子,孩子!”
方梦璃蓬头垢面,好似街边的疯婆子一般。
她的口中只会念叨这几个字,此外的话已经彻底不会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