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你还是跟我走吧。小烟,自从你惯我之姓,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烂也该烂在一处。”
所有的人都跑到了对面的张晓烟那里,苏枕这里倒变得清净了。她远远的看着张晓烟倒下去,低低的对言古说。
“我刚才似乎感觉到了,张于末体内一个暴力,一个阴邪的两个人格,似乎在那一击中完成了融合。”
“那张晓烟究竟是不是以前的张晓烟?”
“我不知道,”苏枕意兴阑珊的说“本来对这个谜团很感兴趣去,很想去看看她的脸判断一下,就当磨炼自己的眼技了。可是现在人都死了,忽然就没有兴趣了。”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害怕?”苏枕瞪了他一眼,决定忘记他的一抱之恩。
嗯,还是忘了吧,她苏枕就算是要找个男朋友,最好是找个像明毅这样忠诚正义的暖男,而且不是像言古这个流氓一样,谈恋爱先问你想谈多久的花花公子。
有的时候,你上下求索,不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当你松开掌心,偏偏拥有了一片沙海。
“我们为什么会突然进入到张晓烟的冥想空间里。”
“可能是因为我们刚才本来就在获取残片,准召唤记忆残片的东西比较齐全吧。”
“可是,你不是还没有把手放在死者的额头么?”
“我把手放在死者额头是一种指引。张晓烟的冥想世界我没有搭桥指引,是她自己主动找过来的。”
“哦”苏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那懵懂的样子也不知道懂了没有。
言古瞧着有趣,又多看了两眼,才回头去读取张晓烟的记忆残片。
张晓烟穿着暴露的衣服在街边站去抽烟,偶尔有问价,但是犹豫片刻后还是离开了。
那些人为她的美丽所吸引,但是又被她的价格吓退。她已经两天都没有开张了,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得罪了老大,老大不让她开张。
本来,她是这条街生意最好的,不仅是因为她生的漂亮,还因为老大经常光顾她,给她撑腰。
三天前,老大过来找她,完事以后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吐出一串烟圈开始说话“你说,咱俩也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如我们结婚吧。”
“结了婚,就没人再敢抢你生意了,偶尔还可以去旅店里干几票仙人跳,我带着你挣钱,多好。”
张晓烟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嫁人,嫁个瞎子,嫁个瘸子都行,就是不能嫁给一个让她婚后做继续这行的人。
人可以为了生计偶尔站在泥里,但如果贪恋这个堕落泥潭的纸醉金迷,迟早要烂在里面。
她笑笑的说“那样的事儿,哪一件现在不能做,非要结婚?”
老大怒了,把烟一丢“你不要不识抬举。”
张晓烟默然无语。
老大怒气反笑“好好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省的人家说我没度量。我不但不和你置气,我还抬举你。你是这条街最美的姑娘,五十一次实在太可惜了,从今天开始就五百一次吧。”
“你不用背着我不知道想歪点子,我明天就让猴子去盯着你,谁低于这个价格上了你,我就剁他的手!”
五百块一次足可以去像样一点的店里了,如果她能去像样一点的店里多挣点,还至于站在这里么?
不过一次没有把老娘看住,不想拖累她的问母亲就差点自杀成功,她可不敢走远了。
老这样不是办法呀,再有一天,后天药就断了气,她不能总也不进账呀。
张晓烟咬着下唇想办法,她的大红色指甲无意识的抠着背后的电线杆,扣的指甲上的颜色一片斑驳。
今天先不做了,还是先去看一眼母亲吧。走进黑暗的巷子里,满腹心事。
迟钝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她的脖颈里架了一柄冰凉的匕首。
她没有惊叫,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轻松“终于要解脱了么,可惜我解脱以后,母亲也离大限不远了。”
她一向知道,做这行是高危职业,因为她们什么人都接触,因为她们夜深人静还留恋在街头,因为为人轻视,为人践踏,低到几乎不配为人的尘埃里。
所有人只看到你龇牙咧嘴,没看到命运给你的那杯酒有多苦。只看到你鼻青脸肿,没看到生活甩你的耳光甩的有多响亮。
她再次醒来,是在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里。她看着周围的装饰,怎么都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醒。
“既然醒了,就收拾收拾去见老爷子吧。”
一个凉凉的问声音说起,毫不掩饰他的不屑,不过无所谓,她早就习惯了。
她穿自己那件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暴露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路过鱼池,路过假山,路过指指点点,不明真相的佣人。
其实她也不明真相。不过这于她是件好事。富贵险中求,虽然富贵人家权势大,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人间蒸发。
但是富贵人家也油水足,她现在最缺的是钱,而不是命。
“这就是我选好的人选。”
“没错,像,真像。那个不怯场的样子也像。”
那是一个年龄已经不小的女人的声音,很有气度,十分熟悉。
“你看下,桌子上的协议,没问题的话摁上你的手印。”男人的声音干练而威严。
“我不认字。”张晓烟混不吝的说。
“意思就是,我会把你的母亲安排到市里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手底下,并且承包医药费,护工费,等你完成我的任务,我再给你市中心精装豪宅一套,外加一百万。”
“拿来,我签。”
“你还没有听我想让你为我做什么?”
“无所谓,只要我的妈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让我把心脏捐给你我都干。”
男人笑了“我不要你的心脏,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