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终于有人过来了。”苏枕发出虚弱的声音,似乎刚才昏迷中悠悠转醒。
“我们本来去拿资料,我忽然想去洗手间,走错了路来到这里,就被吓得晕了过去。天啊,幸好你们都来了,我真是快要吓死了。”
苏枕来解剖室画尸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晓,也就更不可能察觉她是不可能在这里迷路的。
加上现在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苏枕的脸色愈发苍白,眼角也闪动着泪花,真是我见犹怜。
言古又一次见识到了苏枕令人叹为观止的演技,默默地思虑“到底是把这个丫头放到三楼培养成艺人出道,还是放到十楼搞故事创作呢?默默地跟着我做辅助会不会太浪费了?”
“要不要吸取经验,让三楼的艺人也研究下面部线条和视觉呈现?”
“这样啊,”保安果然十分同情“我在前面照着路,你们快来办公室喝杯热水定定神吧。”
因为事情极为机密,三人并没有在外边找通宵营业的小饭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倒是去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买了肉和蔬菜,还有啤酒喝海鲜,一起回答了阳古的公司大楼里。
苏枕有些踌躇,“被夜班保安看到和总裁一起在半夜回到这里,影响会不会不好呀?”
结果两个男人领着路,熟门熟户的走到公司背后的一个小门里,七拐八拐就到了总裁专用电梯。
苏枕看着明毅宾至如归的样子,又一次想起他在司灵的命令下跪在键盘上跟自己打电话道歉“我真的不认识他,只是合作过几次……”
真是声泪俱下,言犹在耳呀。苏枕咬牙切齿的剜了他一眼。忽然想到“那是不是明毅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有本事可以找到赫连教授?”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他第一次亮灭罪师的本事。是不是那么神奇,待会儿就见真章了。”
言古还没亮真章,苏枕是亮了。
煎鱼,花甲,三杯鸡,生蚝油菜,做完以后另一边咕嘟咕嘟冒泡的红豆银耳粥甚至也可以盛碗了。
言古像是在欣赏一件最有意思的事情,看着苏枕从剥一棵葱到剁碎一只鸡,美食特有的诱人香味在空气中迸发出来,热气升腾而起,温暖的几乎要润湿人的眼睛。
“现在是在言古的大楼,但是呢,我们要谈案子的事情,我是应该按照总裁来对待你呢,还是应该以灭罪师的身份呢?”苏枕一边盛粥一边碎碎念。
似乎因为美食在望,言古变得格外的宽容“以后,除非是在阳古的同事面前或者是处理相关事宜,你都可以不用把我当做总裁看待。”
“太好了”苏枕喜上眉梢“要不然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言古,你能不能把我的简餐机还给我,我已经吃了两天泡面了。我所有的钱都用来找教授了。”
“简餐机留下。”言古果断拒绝,他可不想失去这个刚刚尝到甜头的福利“但是你可以上来用,并且,如果你邀请我一起用餐的话,我可以包掉菜米油盐所有的费用。”
看着苏枕还在犹豫,立刻追加了一条“等这件事了了,我可以抽时间看看你的教授那件案子。”
“成交!”苏枕略一犹疑,很快同意,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言古和明毅开了酒,气氛一下变得融洽了不少。
因为苏枕留下的几子很低,言古添了几个蒲团,三个人席地而坐,交谈起来倒多了几分轻松随意。
“我看到了两段残片,我想可能是他们生前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
明毅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又精进了,以前不是只能看到一个画面么?我说这次怎么这么久。”
言古苦笑了一下“但是这次有条件限制,先不说这个了。我所看到的第一段记忆残片,是李湃的。在李湃的有生之年,记忆最为深刻的事情是他青春时期的一段爱情。”
“女猪脚的名字,叫做白小蓉。”
“白小蓉?”明毅和苏枕一起发出了惊呼“那不是宋成明伤害案里面的受害人前女友么?”
“没错。”言古点了点头。
李湃和白小蓉从小学的时候就在一个班里,两人的家庭属于不同的阶层。
白小蓉的家世优渥,接受了最良好的的教育,最精心的培养,会谈钢琴,画一手好画,多才多艺,温柔善良,是万人瞩目的校花。
李湃的父亲是个赌鬼,在输光了所有的家产后与妈妈离婚。他既不允许前妻带走李湃,又无力抚养李湃。李湃像只小老鼠一样流落街头。
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个人做了同桌,生性善良的白小蓉每天都会给李湃带一包奶,或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了点心。
这件事被某些同学捅给了班主任,班主任将两个人的位置调的远远的,同时严令白小蓉离李湃远点,省的被带坏。
同时,将这件事通报给了白小蓉的家长。
李湃自己倒无所谓,反正是惯了,但是白小蓉的家里是最注重培养的,听说女儿和这样一个坏小子疑似早恋,都快被气炸了。
白小蓉的爸爸正在德国开交流会,连夜就坐飞机赶回来可。
李湃简直无法想象那一段时间白小蓉是如何度过的,他也不敢问,但是白小蓉每天早上都红着眼递给她一包奶,从来没有变过。
为了让白小蓉重新回答以前的生活轨道,李湃开始逃学了,他很少再出现在教室。他害怕回到教室看到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牛奶会让他痛不可忍。
会让他软弱的重新出出现在白小蓉面前。
这样到了初中,白小蓉依旧没变,依旧是那个漂亮优秀,被老师喜欢,受男同学欢迎的女同学。李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身体拔高,他的脸庞轮廓逐渐明晰,他的脸上因为打架带着伤疤,他经常坐在一辆高大的机车上抽烟,眯着眼的表情很像某个当红男星。
他成了全校最酷的男同学。
这是李湃生前最难忘的时光,在后来无条理的喝酒,打架,哭泣,坐牢的片段中反复出现。
就像一部老电影,反复咏叹昏黄的日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