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从来没有看见过言古出手,只是在帮他缝和时知道他的身材很好。从来没有想过言古还真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张于末作案多起,有着丰富的作案经验,动作敏捷,既快速且狠厉。而言古的反应显然更快,总是在张于末以为得逞的那一瞬间改天换日。
苏枕看见过好几次,张于末的嘴角几乎要漾起弧度,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言古的动作沉郁而有底蕴,张于末的阴毒像遇到了阳光,迎刃而解。
苏枕放下心来,她知道很快将大局已定了,就是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不知道那只鬼鸟有没有被捉住,那可是关键物证呀,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张于末深受重伤,像一匹孤狼,仇恨的敌视着言古。渐渐地,却又变成得意的笑容。
“苏枕?”
“是!背后有情况。言古你控制好张于末,不要被他趁机反扑,你后面这个我会处理好。”
言古迅速的反应过来“我背后是个女的?”
“是!”
联想到刚才房间内的情形“是汪筠梦?”
“是!”
“不要手下留情。”
“不会的,我想揍她已经很久了!”
想起来刚才对张于末的恐惧,现在却一副大无畏的样子,言古在心里摇了摇头“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不过,是个挺合格的辅助者。”
张于末看到鬼鸟前来相助,开始再次变得躁动,言古牢牢的压着。
苏枕不去管它,只是看着面前的汪筠梦。确切的说,是被鬼鸟控制的汪筠梦。她的眼神空洞,手里抓着一柄匕首,紧贴着自己的脖子。
那意思很明显,放了张于末,否则的话,我就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它站在汪筠梦的肩头,鸟腿细长,羽翅蓬勃,颜色晦暗,给人以暗黑之感。淡紫色的眼眸像雷达一样不停扫射,似乎在不断的给汪筠梦催眠,传输服从。
“在我们看到的冥相里,鬼鸟都是通过发出声音来蛊惑人心。这一次为什么不叫了?”言古背对着他们,已经做好了塞耳朵的准备,却久久的没有听到它的叫声。”
“你不知道,它现在踩在汪筠梦的肩头,只要它的眼珠一转,汪筠梦就跟着做出动作,我怀疑,它在控制一个人的过程中要集中精神,不能开口。”
“有道理,也有可能是,一旦它开口,它的被控制对象也无法幸免,同样成为被蛊惑者,而无法进行帮助。”
“管他呢,先把眼前的事情结了,回去慢慢研究。”
苏枕一改面对张于末时的被压制和缚手缚脚,雄赳赳,气昂昂,一把揪住了汪筠梦的头发,想把那只大鸟拍下来。
大鸟似乎真的在控制期间不能被打扰。它的两只细长的脚就像两根天线。一旦接触不良,被控制着就会恢复自己的神智。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副奇特的情形。苏枕跳起来袭击大鸟,下面的汪筠梦就一脸凶悍“苏枕……我……”
大鸟躲过苏枕的捕捉,重新牢牢的两脚抓肩,汪筠梦重新表情呆滞,匕首架在脖子上。
苏枕发起新一轮的袭击。
“去你……”
袭击结束。
“大爷……”
似乎是对汪筠梦的厌恶延续到了鬼鸟身上,又似乎是对付不了一个凶手还好说,对付不了一只鸟畜实在下不了台。
苏枕使出了浑身解数,爆发出所有的潜能,像扣篮那样不住地跃起,两只手胡乱的拍挠那只怪鸟,不时的揪下来一簇簇的灰毛。
可惜,这些看在言古眼里还是有些弱。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这个思路倒是挺对的,就是有些攻击不利吧。都这么久了还在胶着。”言古提醒道。
苏枕也有些焦灼了“你知道啥,汪筠梦为了勾引你穿了那么高的高跟鞋,这鬼鸟站在它的肩上跟踩了个梯子似的,够着可费劲了。”
言古的脸色黑了下来,看见张于末兀自不老实,发力一脚踢在他的肋上,疼的张于末“嗷”的惨叫了一声。
明毅对小飞狐说“这样吧,你坐镇外面,把好门户,我进去帮他们一把。”
“还是我来吧”小飞狐说“我有暗器。”一面说着,手往下一垂,再抬起来时,雪白的掌心里多了几颗乌亮的墨玉飞蝗石。
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右手也抖,一颗石子直直地朝鸟头处飞去。
苏枕见来了后援以后开心不已,鬼鸟却是不干了。小飞狐知道这只鸟十分神秘而且重要,并没有下死力。再加上,鸟头处较一般鸟毛羽厚重,竟然没有砸晕。
也许是几次三番地受到袭击,委屈的鬼鸟终于爆发起来,它放弃了那个没什么用的傀儡,高高的飞到了房间的中心,诺在那盏欧式水晶灯上,“戛”的一声开了嗓。
声音十分难听,如魔音入脑,难过的人几乎想劈开自己的脑壳,捂住自己的脑浆,防止侵扰。
“张于末呢,张于末不见了!”
气氛陡然变得压抑,沉闷的就像暴风雨即将来袭。言古的瞳孔猛的爆裂出血丝“那苏枕呢,苏枕在不在?”
“我在呢,”苏枕迷迷糊糊的回答,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如果不是屋角处还残留着张于末的血迹,她几乎以为刚才做了一场噩梦。
“还好还好,幸亏你把他打的惨了,他无力带走苏枕。”明毅劝慰言古。
这样的功败垂成,对于高傲的言古来说,算是一次滑铁卢了。
“刚才苏枕虐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发飙了呢?”小飞狐有些尴尬,毕竟是他动手以后鬼鸟直接爆发的。
“看样子似乎是有些像怵了苏枕,对其他人倒是毫不客气,凶蛮的很。”
“怵了我?”苏枕问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现在没有了,刚才疯狂乱抓的时候,大概是黑熊精附体了吧。”
沉重的气氛慢慢转好,大概是因为有苏枕这样亮眼的存在,一个男人都想表现自己的风度和胜不骄,败不馁。
苏枕的双眼突然一亮“我有办法对付了,下一次把它交给我。我一定让那只鬼鸟,自己脱光了毛,老老实实的躺下来等你们研究。”
“言古哥,我是不是坏了你们的事呀?”汪筠梦看着苏枕和几个人相处的这样好,仿佛受到了鼓舞,怯怯的挤上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