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舸。”纳芙蒂蒂虽然竭力想要保持镇静,但是她苍白的面孔和不断起伏的前胸还是出卖了她。
“怎么了,言古威吓你了么?”
纳芙蒂蒂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有些平静了。她勉强笑了笑,“没关系,言总说的话并不算重,是我自己小心眼了。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是开开心心给你过生日的,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封老爷子对小夫人可真是伉俪情深呀。”
“没错,她不仅是我的妻子,还是我的灵魂的指引者,有她的引导,我才能从这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由一个辉煌,创造更大的辉煌。”
言古嘬了嘬后槽牙,“你这个说法,真像个搞传销的异教徒。”
“没关系,我原谅你,你们所有的污蔑和轻视都来自无知。但是当你们见识过神力,你们都会拜服。”
封争舸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发着圣光的传教士,异常的慈祥和神圣,却惹得言古更加不耐烦。
他有点困惑,为什么一个强大如斯,自私独立的男人为什么也会依赖于神明。
封争舸白手起家,他是不好糊弄的,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如果能让他深信不疑……
以前的险怪的经历浮上眼前,言古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最终的真相。它却裹在一团烟雾缭绕里,看不清晰。
“如果苏枕在就好了。”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又被他压了下去。幸好苏枕不在。他有一种奇异的直觉,今晚就是今晚,摊牌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虽然双方都做好了坦诚相见的准备,但是和封争舸这样的人做生意,只能干货换干货,不可能用虚言调出真相。
言古发动脑筋,想尽可能多的调动出自己手里的资源,以便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深入程度。
“你的身体一直维持一种虚假繁荣,是因为纳芙蒂蒂,对么?”
封争舸睁了睁眼睛,淡淡的微笑,“纳芙蒂蒂的确是在帮我维持尘世的身体,不过时间已经越来越急迫了,我们的大业也即将完成了。”
“你们的大业?”言古不动声色的问。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大业,我根本不会出来见你,而你也将在纳芙蒂蒂手中彻底毁灭。”
“你以为她是一件无往不利的武器?”
“最起码目前是。”
“那可见你对她的感情也没有那么珍贵呀,“你根本不懂真正博大的爱情,根本不是只有情情爱爱的那么狭隘。”
封争舸以超凡的自信吐露了这样的语句,他和纳芙蒂蒂不仅是夫妻,更像战友一样。纳芙蒂蒂是祭司,是神的天女,她不要求他买包,不要求他无时无刻的陪伴,她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伴侣。
但是纳芙蒂蒂却在无懈可击的面具之下,却几乎要全面崩溃。
“言古,不要再自作聪明了,不要再试图动摇我们的信念。对于你没有见识过的神力,你应该表现出来虔诚。我们在这个世界已经做到极致了,难道你不想更进一步吗?”
“在下一个世界里,没有生老病死,没有贫困黑暗。”
“你说的是修仙?”言古一头黑线。
“修仙这件事,我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封争舸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当年秦始皇举霸国全国之力尚没有功成,也许那真的是一个虚无的神话罢了。”
随即他的脸上出现了落寞之色,“何况,我这样的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在下,不要说神仙,就算是佛祖都不会渡我。”
“看来那些事情你身上的确是不干净。”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昭然若揭。”
“那么局面就更清晰了,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像封争舸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急言厉色,真正做下一个决定,就有风雨雷霆的气势。
言古却丝毫没有胆怯,略带嘲讽的昂然的看着他,“那么你打算对你的盟友和是敌人做些什么呢?”
“不管做些什么都是非常极端的,极端的好或者极端的差。”封争舸的脸色非常的冷峻。
“愿闻其详。”
“我会讲的,不过不是在这里。言古,我知道你的身手不凡,但是你今天却是单枪匹马,我希望你能配合一点,真要到了动手时我们两个都没有体面。”
接收到封争舸发出的信号,身穿着华丽紧身长裙的纳芙蒂蒂率先走在前面领路。
自从言古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这事情你还是找封咏春去吧。”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她知道封争舸的脾气,他是个敏感多疑的人,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她付出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多的努力,全都会因为这一件事被全盘否定成碎末。
好在言古只是绅士的浅尝辄止,丝毫没有深究的意思,尽管如此,她还是迈着长腿,逃也似的离开了。
言古跟在第二个。封争舸拄着拐杖,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小的手枪,走在最后面。
密道一如这栋建筑的豪华风格,很宽敞,有着异域风格的装饰,让言古感觉仿佛走在一座地宫里,凭感觉应该是走了很远的地方。
然后眼前的景物逐渐开阔。甚至路过了几个休息站和递见变大的厅堂,从圆形拱门而入,后堂而出。
就这样过了三次,终于到达了豁然开朗的地方。言古看着眼前雄丽的景观,丝毫不怀疑它一定经过了很长时间的酝酿和修建。
厅堂之大,人走进里面就像站在了穹顶之下,心中不由得生出渺小之感。
配上在外面不常见的廊柱式广场,有一种典雅而神秘的感觉,像是准备觐见法老的殿堂。
装饰大多是青铜色的金属,充满了圣甲虫和各种神明的元素。绿松石和其他彩色的宝石点缀着,技艺巧绝,令人惊叹。
言古情不自禁的步步深入,眉心却由最初的惊叹,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因为这个天堂尽管有着华美的外表,言古却还是联想起了它的功用。
他仰头看着一座座高达数米分成一格一格的金属柜子,眼里充满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