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古冰封的面孔有些动容，明毅接着说“最难能可贵的是什么你知道么？你还记不记得昨天锥楼要倒塌的时候苏枕喊的什么？”
“她喊的是‘言古，明毅，快跑！’而不是‘言古，救救我！’而那个时刻，她看不到上面的情况，正是自以为被抛弃的时刻。”
“如果这样的助理你都不珍惜，你就把她让给我吧，我向领导申请，把她特招进刑警队里。”
“不可能，”言古抛过去一把眼刀“挖我的墙角，你还是再埋头准备三十年去吧！”
“说什么呢又呛起来？”苏枕推门而入，四处看了看，说了一句“明毅，你这办公室不错呀！”
明毅简直欲哭无泪“苏枕，不说你老板的总裁办公室，你的助理办公室是高层落地窗，沙发是真皮的，绿植是热带的，连电脑都是外星人的。你是从哪儿看出来我这办公室好的？”
“是被水壶烫出来印儿的桌子好，还是用了两年半有点塌架儿的沙发好，还是因为经常出去办案，没空搭理，都有点萎掉的绿萝好？”
“随便说说嘛，这么认真干什么？这样说显得我比较客气嘛。”
“我看你是被你的无良总裁传染了。”
“案子结了么？”
“大致结了，但是你提出的许多分支小问题还会继续追查。”
“头儿，不好了，出事儿了！”一个刑警队员冲了进来，在明毅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明毅豁然起身。
“言古，苏枕，我去处理点事情，我这办公室没什么绝密文件，你俩可以在这里等着我，不要出去乱走。”
两人一起点了头，明毅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是闹别扭以后得第一次单独相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苏枕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伸手解开了言古衣领上的扣子。
言古吓了一大跳“苏枕，你做什么？我……我有女朋友，我这个女朋友还没到期呢？”
“哦，你上次要我陪你参加商务聚会的时候不是说旧的已经到期了，新的没有就位么？”
“快，快了……快就位了。”
“好吧，那你自己解开吧，把衣服脱下来。”
言古咬了咬牙，他本来以为，如果不能钟情一人，那就撩遍全世界吧。
他也的确做到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这遇到苏枕犯怂是怎么回事？
太可耻了，必须克服，不然以后怎么维持形象？他一狠心猛的把白衬衣两边扯开，顿时，扣子四处崩落。
一回生，两回熟，苏枕看到言古的完美的腹肌已经淡定多了，言古看到苏枕手中用镊子夹着的药棉却像被甩了一耳光。
“我就说么，现在都九零一二年了，怎么还可能有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言古你说什么？”
“没什么。”
“哦，衬衣为什么撕坏？”
……
“是不是因为背上的伤太疼了，没控制好力度就扯坏了？”
“算是吧……”
“你转过去，我看看。”
言古依言转过身去，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痕赫然出现在眼前。
因为空旷没有遮挡，猴子又很多，避不过去的时候言古便转过身去。水滴尚能石穿，何况是这么多棱角分明的石头了。
淤青和暗紫，伤口和鲜血，轮廓像一幅苍劲的山河。
苏枕的指尖描过伤痕的形状。因为亲手描画过三个死者身上一模一样的印记，所以才更加心有余悸。
“哎，你昨天回去没处理是么，还是发炎了。上次缝合的伤口也崩开了。”
“我要消毒了，稍后还要清创，会杀的很疼，你忍耐一下。”
嘱咐完毕，苏枕一狠心，干脆的把药棉摁在言古的伤口上。
言古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像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短促的嘶吼。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枕如释重负的撤回了工具。
“好了。”她简短的说。
言古抬起淌着汗的苍白的脸，从容的微笑了一下“还好忍着住了，不然的话该让人浮想联翩，给明毅带来负面影响了。”
苏枕没有接他的玩笑，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我已经让陈汐送衬衣过来了，你先走吧，案子的事晚饭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苏枕知道他见到明毅以后自然会解释，也害怕碰见陈汐后事情在公司里传开解释不清，就先离开了。
下午，苏枕怀着复杂的心情上了那部总裁专属电梯。这里一如既往地安全而隐秘，她却觉得恍如隔世。
第一次进来时她只觉得地毯又白又软，满心欣羡，现在却隐隐觉得，不知不觉中，双方是不是交织太多。
小冰箱里堆满了食材，自从她的简餐机被掠夺以后这里添了不少的东西，冰箱之类的就不说了，她也沾光享受了车厘子自由，海鲜自由，想吃啥吃啥自由。
言古备的食材往往既有高端的鱼肉，又有应季的时蔬，水果之类的更是不用考虑多少钱，只需要考虑新不新鲜，配不配主餐就好了。
也许连言古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带笑的挑选食材水果，居然成为他最大的乐趣。
外面的指纹锁发出了声音，除了言古不会再有别人。
苏枕一面试着汤的味道，一面招呼道“你回来了？”
“苏枕，思雅自杀了。”
苏枕手中的勺子怦然落地。
她慌忙蹲下身捡起来“抱歉，我只是突然间听说这种事情有点震惊，无论如何，总是一条人命。”
“而且她没有自杀的理由。”言古似乎与苏枕心意相通“如果觉得报完仇以后心事已了，大可在被捕前自杀。”
“明毅也说之前没有一点征兆，十分突然。”
“这下问题大了。”
“不是想隐瞒什么消息，就是被人灭口了。”
“现在再想想之前你提出的问题，整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明毅他们打算如何呀？”
“查是肯定要查的，就是现在手上的线索很少，案件比较孤立，不好突破。明毅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从死者的残片记忆入手，挖掘出来一些东西。”
“估计很难，思雅不惜承受千刀万剐把嗓子治好，替寇洋报仇，我有预感，她所留下的最重要的事情可能跟寇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