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后,李灵韵按照惯例,先寻家靠谱的铺子,把路上得到的灵草皮毛等物出手,添置些自己需要的材料和生活用品,然后往客栈定下房间,打坐数日巩固修为,随后才有闲情出门逛街。
这回有杜礼敬做陪,耐心给她解释看到的各种稀奇玩意,还有一些门派内部流传的逸闻趣事、大陆各地的风俗传说等等,比往常一个人逛街有意思得多。随着方壶秘境开启的日子临近,聚集到虹海城的修士越来越多,街道上愈发热闹。
趁着秘境开启之前的时间,李灵韵把当地各种特色菜尝了个遍,其中有一道名叫“八珍三花”,是用八种妖兽肉加三种灵植,经过十几道工序烹饪而成,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开。李灵韵当场找到掌柜,用五张防御符做代价,花了半天工夫专门去学,而后还求购许多食材囤着。
杜礼敬不明所以:“若是喜欢,下次再来点便是。”
李灵韵摇摇头,笑道:“做给一位朋友吃。他在闭关,等他出关不知到何时了。”
终于到了秘境开启当日。李灵韵跟着杜礼敬,来到方壶秘境入口。她抬眼一看,目之所及密密麻麻全是人头,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怎么这么多人?”
杜礼敬摇摇头:“各大宗门都没有带队过来,不算多。”
李灵韵想想,也是。天下虽大,多数秘境却都控制在各大宗门手里,散修人数多、资源紧迫,能进入的秘境数量有限,选择余地本来就小,难得遇上一个,可不得卯足了劲往里挤吗?这种时候,即使是往日有冤仇的碰了面,都顾不上掐架,乖乖等待秘境开启呢。
——要掐也得等进入秘境以后,哪怕在里面掐呢。
乡巴佬李灵韵悄悄问:“这么多人,秘境里挤得下吗?”
话音未落,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李灵韵循声望去,见到一位彪形大汉,傲慢地指着她:“小丫头,里面可是有吃人的妖兽,进去别吓哭鼻子。”
周围听到的人哄堂大笑。
李灵韵翻了个白眼,压根没搭理他,重新收回目光,等待杜礼敬的回答。秘境虽说只要筑基期的都可以进入,但是大多数都是筑基中后期,彪形大汉本人筑基大圆满。像李灵韵一样,刚筑基就敢来的几乎没有。加上她“坚决不露富”的理念,浑身上下灰扑扑的,饰品都没几件,难免惹人轻视。
杜礼敬同李灵韵一起斩杀妖兽,见识过她的战斗力。经过这些年刻意的磨练,大有长进,可圈可点。他本想替她分辨几句,同那大汉理论一番,见她本人完全不在意,暗自赞叹她大度宽容,放弃了争论,向她解释道:“秘境只是个说法,实际上里面自成小世界,面积宽广、空间无穷,这么年都没人能走到边界,容下这么些人完全没问题。”
李灵韵继续好奇宝宝:“等到秘境一开,所有人挤着往里跳,不会发生踩踏事件吗?”
“不会,进去以后,落地的位置是随时的。每个人都有可能落到不同的地点。”
安全有保障,李灵韵就放心了。
随着时间推移,秘境入口处开始亮起光芒,从最初细小的一星微光,渐渐变得明亮,扩大到数米高的椭圆形光幕。有性子急躁的,不等光芒稳定便迫不及待地冲进去。紧跟着,人群迅速骚动起来,一个接一个扑向光幕。
杜礼敬倒是不慌不忙地取出条丝绫,将一端缠到自己手臂上,另一端递给李灵韵:“缠于手臂上,免得进去后分开。”
李灵韵痛快答应。缠好丝绫,两人结伴进入。
穿过光幕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实感,仅仅眼前一花,便换了副景象。上一秒还是荒凉的入口旷野,下一秒便是郁郁葱葱的旺盛植被。李灵韵啧啧赞叹:“哇!我们这就进来了?”
她原地转悠了两圈,用力跺跺脚,确认踩到实实在在的地面,大呼小叫中还伸手摸摸周围的植物,观察它们是不是幻觉。
杜礼敬身为三大上门弟子,筑基后进过大大小小的宗门秘境,早就见怪不怪了。见她这么夸张的表现,久违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秘境的体验,不由生起几分怀念,脸上露出两分笑意:“对,已经进来了。”
他解下手臂上的丝绫,同她交待注意事项:“秘境出口会在一个月后开启,随机出现。如果不想离开,可以呆满三个月,到时候无论身在哪个角落,都被秘境扔出去,出去的位置就在我们刚才进入的地方。如果要提前出去,可以在一个月后自行寻找出口。”
有些散修在秘境中得到好东西,害怕离开后被杀人夺宝,就会选择提前离开,避免到最后被扔到人堆里,降低风险。
李灵韵被他的话吸引走注意力:“自己寻找出口?怎么找,瞎转悠吗?”
杜礼敬再次被她逗乐了,掏出两个罗盘,分出一个递给她:“顺着指针的方向走。这种罗盘能感应到外界的气息,自动指引最近的出口。”
李灵韵叹为观止:懂了,修仙版指南针!
她下意识地掏出几张符箓:“这个罗盘多少钱?我跟你换。”
旁边人影一闪,出现道窈窕的身影,外貌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皮肤白净,容貌秀美。她站稳后往四周张望,恰好听见杜礼敬的声音:“不值几个灵石,拿着便是。”
再细细一看,见杜礼敬浑身宝光闪闪,顿时心头一喜,主动朝他们走过来:“这位道友,我忘了带寻界罗盘,可否借予?”
杜礼敬一愣,有些为难:“抱歉,没有多余的可借。”他是知道李灵韵没进过秘境,特意帮她多备了一个,压根没想到会有意外情况。
少女微笑:“那也不打紧,可否结伴同行?秘境内妖兽横行,多位同伴,也是多份保障。倘若寻得宝物,可多予你们一份,只求你们找到出口离开时,带上我即可。”
李灵韵直觉不对,眯起眼睛:哪有将好处拱手相让的?
杜礼敬倒未多想,点头答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