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纪真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陆崇死死盯着纪真的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一间小小的成衣铺,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听到陆崇自以为是的质问,纪真神色渐冷。
他们一家人联手砸了她的店,现在竟还有脸来责怪她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真是荒谬。
“妾身至今想不明白何处得罪了公爹,惹得他对一间小小的成衣铺动手。”纪真不答反问。
她确实不懂陆原彗怎么会突然对她的成衣铺动手,以往纵有嫌隙,也从未对店铺这等安身立命的东西动手。
陆崇被她问得难堪,半响说不出话。
他爹说那话,他实在没脸向纪真重复。
他冷下脸道:“你别说了,我只问你,大理寺的诉状你撤不撤?”
纪真被他强硬的态度惊到,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这么硬气。
她冷淡道:“撤不了”
且不说告到大理寺的诉状无法轻易撤诉,再者就是又不是她提起的诉讼,她想撤也撤不了。
“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吗?”陆崇气急败坏。
“我闹?”纪真被气笑。
“我嫁进你陆家,孝顺舅姑,亲和弟妹,拿嫁妆补贴家用整整三年,如今公爹派人砸了我的成衣铺,你反而说我在闹?”
纪真自问她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对陆家、对不起陆家人,可是尽管她做到这样,陆崇还是觉得她在闹?
“谁家主母不是这样?”陆崇恼羞成怒。
“不是你非要阻拦宜娘进府,父亲会派人砸你的成衣铺吗?”
纪真彻底冷下脸:“夫君这话的意思是责怪我阻拦杨小姐进府,所以活该成衣铺被砸?”
陆崇不说话,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替他做了回答。
怎么能不怪纪真?陆崇心绪复杂。
当初他如果没有被她算计,他现在该是宜娘名正言顺的夫君,何必要求她签字?
况且如果不是她算计他,他三年前也不会被宋缄那样侮辱!
不过幸好,幸好宋缄要死了。
把往事重新深埋,陆崇抬起头,不耐烦地看向纪真:“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大理寺的诉案你撤不撤?”
“不撤!”纪真义正言辞拒绝。
“呵,好!我看你还能犟嘴到几时!”陆崇霍然起身,扔下威胁的话后愤然离开。
“小姐,你怎么不告诉姑爷大理寺的案子不是您告的?”珠儿看着陆崇愤怒离开的背影,有些为纪真担心。
“我说过与我无关了,他不信是他的事。”纪真喝下一口茶,面无表情回道。
见珠儿还想再说,纪真别过头唤了一声帘儿。
“帘儿你随我进来,一会儿把这封信送去慈恩寺,给宿白师傅。”
过几日薛氏要她陪她去慈恩寺,她正好借慈恩寺的师傅给薛氏好好上上眼药。
宋家。
照花楼书房,宋二老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宋缌此时像个鹌鹑一样缩头躲在角落,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适才他爹说,洛阳送来急报,他大哥宋缄,死在路上了。
“此事一定要瞒住,在你大哥尸首回来之前,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宋二老爷突然发话。
瞒住?这怎么瞒得住?
宋缌小心翼翼抬起头,低声道:“爹,祖母日日都在问大哥到哪里了,怎么可能瞒得住?”
“瞒不住也得瞒!”宋二老爷一拍桌子,黄花梨木的漆黑桌面震了一震。
宋缌身子抖了抖,缩回脑袋不说话。
“特别是你祖母那里,一定要瞒住!”宋二老爷再次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