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师太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杨素宜等人。
一行人还未走近,陆欢就得意地大声嚷道:“宿白师太您来得正好,我这二嫂竟然带着男人在您的寺庙荒荡无耻,您一定要——”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倏地落在陆欢左脸上。
陆欢被打得身子一偏。
火辣辣的疼意升起,陆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绣着茉莉花的月白绣鞋。
她慢慢抬头,纪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竟敢打我——”
“啪啪啪!”
话音未落,又是三声连着的清脆巴掌声。
陆欢身子直接撞到了怔愣的薛氏身上。
薛氏、宿白师太、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纪真这套连续利落的巴掌震得目瞪口呆。
一时之间竟无人眨眼睛。
纪真掌心发热,深不见底的漆眸中一片冷寒。
“狗嘴说完了吗?”她冷冷看着陆欢道。
陆欢彻底疯了,她一脸狰狞,张牙舞爪就要向纪真冲来。
“啊啊啊,贱人,你竟敢扇我巴掌,我跟你拼了!”
纪真稳稳后退一步,不消眼神示意,帘儿珠儿自动上前一左一右挟制住了陆欢。
帘儿甚至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
出鞘的匕首稳稳架在陆欢脖子上,帘儿冷笑:“欢小姐,你再对我家小姐有一个字的不敬,这匕首可就要见血了。”
冰凉的刀锋在颈上游动,陆欢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面色惨白。
“我……”她的声音听着竟是要哭出来。
“住手!纪氏,你的人怎敢——”
“我的人怎么了?”纪真寒冷摄人的眸子倏地看向薛氏。
“你的人,怎敢,怎敢对欢儿动刀……”
薛氏被她摄人的目光吓得心肝一颤,话都说不利索。
“娘,救救女儿。”陆欢在一旁哭成了泪人。
纪真闻言冷冷一笑,没回薛氏。
她不动刀子,薛氏的好女儿可就要把她当做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纪妹妹,欢妹妹童言无忌,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快放了她吧。”
纪真视线倏地转向说话人。
只见杨素宜怯怯从人堆里站出来,身后火光照亮她的脸,她面上半是惶恐,半是不安。
“你说陆欢童言无忌?”
纪真讥嘲出声,这恐怕是她平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把一个成了婚的妇人污蔑她的污言秽语比喻成童言,还让她不要见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素宜硬着头皮点头。
“欢妹妹没有恶意,她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若这房中真的藏有贼人……”
杨素宜故意欲言又止,她的道行比陆欢的高出几百倍,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就把陆欢撒泼变成了为纪真好。
好似纪真不答应,就是纪真不识好歹。
苏芸娘也道:“嫂嫂说得对,二嫂,欢妹只是不会说话,你不要与她计较,快让你的丫鬟放了她吧,刀可不是拿着玩的。”
他们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劝纪真让帘儿放开陆欢,一边舒青青悄悄挪动脚步往寮房里面进去。
舒青青绕过纪真身旁进去后,突然大喊:“二嫂,你寮房中又没有见不得人的,我帮你进去看看!”
等纪真反应过来时,内室已传出舒青青的尖叫声。
“啊——”
纪真脸色骤然发沉。
她快步进去,只见舒青青呆呆站在内室中央,指着地板捂着嘴尖叫。
纪真顺着舒青青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滩红色的血粘稠地洒在地板上,还有一只被割喉的小鸟尸体躺在血泊中。
身后众人一窝蜂地跟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二嫂,你,你竟然在房间里杀鸟?”舒青青看着死在血泊中的鸟震惊到瞳孔地震,把进门找男人的正事忘得干干净净。
杨素宜进门搜寻房间一整圈后,复杂的眼神愣愣看着血泊中的死鸟。
她不明白,好好的男人,怎么变成死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