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
帘儿快速出门去送信。
纪真忙完手头的事情,又准备出门。
然而就在她从后门上马车之际,她又看见了宋缄。
宋缄高高坐在枣红大马上,看见她出来,骑着马便跟了过来。
纪真是真的不想见他,她也猜得到昨日纪老夫人上门来强行想将她接回宋家疗养,十之八九也是眼前人的请求。
宋缄停在了她的马车前。
“我们谈一谈。”宋缄深邃的眼静静看着纪真。
纪真还没答应,他又说:“我有办法帮你和离,也能帮你查处陆家。”
纪真终于点头。
“太和楼见吧。”她道。
她二人总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陆家后门交流心得。
纪真答应后就要上马车,可是还没等珠儿从马上取下凳子,大马上的宋缄一个利落翻身,趁纪真不注意,轻轻松松抬手将她抱上了马车。
“得罪了。”抱上马车,宋缄还有脸道歉。
纪真有苦说不出,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终命令珠儿关上车门,让车夫走。
而宋缄,一直骑着马慢慢走在她的马车身旁。
到太和楼下,纪真为防止宋缄突然又发疯来抱她,马车一停稳,立马就扶着珠儿的手下了马车。
让等候在一旁想扶她的宋缄扑了个空。
宋缄跟在纪真的身后上了顶楼。
纪真坐在熟悉的内室,过往许多不好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压抑住心头的难受,抬头看向宋缄。
“世子,你想要什么?”
宋缄被纪真突然而来的开门见山问得一愣。
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她。
宋缄的视线停在纪真凝重的面上,沙哑开口:“你让你的丫鬟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他并不直接回答。
“不行。”纪真脸色难看,珠儿在这儿陪她是她的底线。
她不愿意单独和宋缄待在一个房间。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会希望任何人听见,如果你愿意让珠儿听见的话,那她可以不下去。”
宋缄神神秘秘,反倒让纪真生出了一点恐惧。
她终是朝珠儿轻轻点了点头,让她出去。
珠儿出门后,纪真冷淡道:“可以说了吧。”
宋缄面上浮上一层凝重,似乎很是难以启齿。
纪真看着他的表情,恨不得把手边的茶杯砸在他脸上,整日作这幅仿佛幽深的神情,看了就让人无端生气。
“你到底说不说?”纪真生了怒气。
“你腹中的孩子的父亲是我。”
宋缄忽地出声。
什么?
纪真嘴边扬起一抹不可思议的笑。
她冷笑嘲讽:“世子难不成已经疯了?”
这么想当父亲,自己成亲去生就好了!
“我没有疯,更没有胡言乱语,四个月前我受太子之令回到京城,留宿太和楼那日正好碰见你扶着醉酒的陆崇进了房间……”
剩下的话,宋缄实在难以启齿。
纪真脸色已经变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那夜是她亲自帮陆崇褪的衣裳,人怎么可能变成宋缄?
她不信!
“世子如果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无情!”纪真咬牙切齿,面上满是厌恶。
宋缄早想到会有这一天。
他慢慢褪衣裳。
“你干什么?”看见他突然解衣裳的纪真吓得脸色一变。
宋缄解开了中衣,露出了手臂上整齐的牙齿印。
那是……
纪真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她咬的牙齿印,难道那夜的男人真的是他?
纪真脚步虚浮,险些站不住。
她踉跄一步,扶着茶案站立。
“你……”
“那夜是我,我会娶你。”宋缄红了眼眶。
他后悔了,在纪真十四岁开始议亲时他就后悔,但他自负的自尊心作祟,不允许他说出后悔,于是他一次又一次使卑劣的手段破坏纪真的婚事,他以为破坏了纪真所有的婚事,纪真总有一日就会属于他。
可是他最后却眼睁睁看着纪真嫁给陆崇。
“阿真……”宋缄提步,想要靠近她。
“滚!你离我远点!”纪真朝他摔了茶杯,冰凉的茶水尽数倾倒在他中衣上,打湿一大片。
宋缄停下脚步。
“我知道这个真相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可是我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错过你。”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纪真望着面前的宋缄,杀心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