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多年过去了，寝宫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依旧让她觉得，还是不一样。
到底是何处不一样呢……
或许，是再无一条锦鲤的池塘，是枯萎了一院子的花草，以及，那略微斑驳的地板。
处处，都是岁月痕迹。
入了寝殿，陈设简单，但干净整洁，一看便是经常打扫过了。
身后的侍从道：“女君，从您陨落起，众位长老就吩咐，不可动您的寝殿，并差人每日打扫两次，一直延续至今呢。”
连房间里的摆设，都没动过。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却又什么都变了。
心里微微有些感动，面上，夜染还是平静：“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所有侍从都被遣了出去，却还是留了几人，守在门外。
如今，谁才是凤凰族的主人，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他们要替族长盯着女君！
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下夜染和扶玉。
夜染也知道外面有人，便随手在门上贴了张消音符。
这下，就算寝殿里锣鼓喧天，外面也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好了。”扶玉启唇，“没人了，染染快摘下面具透透气吧。”
好一会了，她该闷了。
“嗯……”摘下面具，夜染松了口气，“我这寝殿，还真是一点没变呢。”
突然间，将那些模糊回忆勾勒清晰。
扶玉叹息：“倒又要让染染触景伤情一次了。”
“不会。”她摇摇头，“其实，前世太久远了，许多记忆在我脑海中已模糊，记不起了。”
相对于八千年前来说，凤鸣国的经历更让她记忆深刻，历历在目。
夜染看了看扶玉，接着道：“要说八千年前唯一放不下的，其实是你。”
这才是她的心里话。
扶玉：“我也一样。”
夜染扫了一眼房间，道：“我记得，当初就是在这里，你将我的话误以为真，而我告诉你，我们只是在演戏。”
“那时，我并不知已伤了你的心，更不知，你说告退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那次过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见过了。
扶玉心尖刺痛了一下：“对不起。”
那时是他冲动，尚未弄清状况就离开了染染，以至于……她以后身处危难之中，他也没能第一时间赶到。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夜染正色道，“我在想，也许缺憾是为了让我念念不忘，若不是执念太深，我恐怕还无法再次遇见你呢。”
扶玉笑了：“染染言之有理。”
一切离合，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看向夜染的眸子，温柔如潋滟春光：“染染，这件事解决后，就随我回神灵界吧？”
“神灵界……”她停滞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
“还是，染染有别的去处？”见她迟疑，扶玉问道。
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担心……染染是不愿与他去神灵界。
毕竟，那里有点冷清。
“染染。”扶玉接着道，“神灵界是不如下位面热闹，但以后，我们也能时常来下位面游历，或者，你不想待在那里也好……”
“扶玉，你误会了，我没有不愿意。”夜染连忙解释，“只是，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飞升呢。”
她当然想随扶玉一同回神灵界，陪着他，再也不分开。
可她现在，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