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泽蹙眉，有些不舍：“可你并无去处，今后又要何去何从？”
“天下之大，自有我容身之地。”至于去哪，她也还没想好。
北离泽担忧道：“难不成，你打算跟着这个小白脸四海为家吗？”
夜染：“未尝不可。”
扶玉在，去哪都好。
“啊？”听她这么说，北离泽越发放心不下了，“他……值得让你抛下一切吗？”
“什么一切？”夜染望向远处的皇宫，“这里的一切，早已都不属于我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北离泽：“你还有我！”
话落时，被扶玉冷冷剐了一眼。
夜染淡淡一笑：“阿泽，以后若有机会，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语气温和，却也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去意已决。
北离泽也只好不再规劝：“好吧，那你可一定要吃了饯行宴再走！”
夜染答应：“好。”
……
晚上，凤凰族皇宫热闹非凡，烟火连天绽放，绚烂夺目。
夜染喝了一些酒后，就离开了宫宴，想去外面吹吹风。
扶玉跟在她身旁，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叮嘱道：“染染，慢点！”
“没事，不用管我。”她回过头来，“我……没醉。”
看着她脸颊上那一团红晕，扶玉既欢喜又担忧。
都这样了，还说没醉？
夜染走在长廊里，看着那一座座熟悉的宫殿，阶梯，池塘、亭台。
以及，亭台中与她对话的人。
无一不熟悉，却无一是记忆中的模样。
此处，她想留恋，却好像……又没什么可留恋的地方。
她启唇，小声嘟囔着：“我回来了，可是，你们为什么都走了？”
什么都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扶玉心尖一疼。
他就知道，染染放不下凤凰族，但心里所怀念的，只是八千年前那个凤凰族。
如今，已不复存在了。
一袭披风轻覆在夜染身上，他温柔的嗓音响起：“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夜染：“去哪？”
扶玉：“染染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她笑了，红彤彤的脸蛋越发可人，便顺势软绵绵地倒在了扶玉怀里。
嗯……
她还有扶玉。
扶玉在，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扶玉眉目垂敛，望着怀里晕乎乎的女子，心里软成了一泓泉水。
伸手，轻将她眼角滑落的泪擦干净了。
……
翌日，两人打算启程。
不想兴师动众，便未告知于凤凰族弟子，只让北离泽送他们离开。
送到了城门外，夜染看了北离泽一眼：“阿泽，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北离泽这才停下脚步。
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只剩下几个字：“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说了再见后，夜染便和扶玉转身离开了。
北离泽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也不肯离开。
直到身边的随从提醒了一句：“族长，起风了。”
他才回过神来：“回去吧。”
将所有不舍、落寞，都掩藏在了眼底，最后看了一眼前方后，回了宫门。
希望，他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