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白玫长长舒了一口气，微闭着眼睛靠着后背，显得有些疲惫。
“很累？”罗灿关心的问了一句。
“嗯。”
“去哪里？回单位还是去你住的地方？”罗灿又问道。
“下午我要到你们培训会上讲话，就不回单位了，我住的更远，随便找个地方我要休息会。”白玫闭着眼睛喃喃说道。
随便找个地方？罗灿想了想，这里距离自己住的清水湾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还不如回去休息，自己顺便换一身衣服，这正装穿起来感到不舒服。
罗灿这次没有开快车，而是开的很稳，遇到红绿灯都是缓慢停车起步，没过两分钟白玫已经睡着，发出的轻微的鼾声。
“果然是累到了。”罗灿有些同情，这行长的交椅也不是好当的，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车子稳稳停在了楼号楼门口的路上，罗灿叫醒了正熟睡的白玫。她揉揉眼睛茫然看了看：“这是哪里？”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家。”罗灿笑着回答。
“啊？！怎么来这里？”白玫大吃一惊，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放心，我不是西门庆，这里距离市府很近。”罗灿懒洋洋的回答。
白玫俏脸一红，被罗灿说中了心思，想想也是，罗灿算不上流氓，于是就下了车跟着罗灿上楼。
进了房间，罗灿给她找另一双拖鞋，白玫两脚把自己穿的高跟鞋踢到边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脚顿时舒服了许多。
“吃点什么？我点外卖。”罗灿问道。
“我不饿，没胃口。”白玫摇摇头。
“不吃饭怎么行？你下午还要给我们讲话。”罗灿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做碗阳春面，你先去我床上躺会，做好了我叫你。”
“我想洗澡，你给我找换洗的衣服。”白玫也不客气，她身上出了汗黏糊糊很不舒服。
罗灿听了就到卧室找了一个圆领衫和大裤衩递给白玫：“我就这几件，上次的你还没还给我，再用我可没了。”
“小气鬼，我那天给你买一打。”白玫赌气道，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进罗灿的小屋身心马上就放松了许多。
“好啊，我等着。”
“想的美。”白玫的脸红了，赶紧拿着衣裤进了罗灿的卧室还不忘记反锁上门。
罗灿笑了笑，进了厨房，开始做饭，阳春面的做法很简单，最重要的就是炸葱油。他看到炸葱油比较多，想了想打开冰箱找了一根苦瓜，洗干净熟练切了起来，很快做成了一盘凉拌苦瓜。
等把两碗面做好，罗灿端到茶几上，又端出来苦瓜，白玫也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擦自己的长发。
“看来以后我得买个吹风机了。”罗灿说了一句。
白玫白了罗灿一眼，却没有杀伤力，只是平添点风情罢了。
两人坐在茶几旁吃了面来，白玫虽然没多大胃口，但是这清淡的面食和和苦瓜倒也和她口味，吃的倒也津津有味。
“罗灿，说说你吧？”白玫突然问道。
“说我什么？在哪里长大，上什么学？我的档案不是在人力资源部吗？你感兴趣自己去看看。”
“不是，我是想问你，按照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应聘中金、招商这些投行，做一名分析师，干嘛非要做一个小小的文秘？”这是白玫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这是我妈让我报的，她不让我去那些地方。”罗灿的回答出乎白玫意料。
“吆，看不出来，你很听你妈妈的话啊？”白玫的语气中带着点讽刺。
“我从未见过我爸，是我妈一手把我养大，你说我不听她的听谁的？”罗灿放下碗看着白玫。
“啊…。。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白玫低声道歉，她没想到罗灿竟然出自单身家庭。
“没啥。”罗灿回了一句。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两人都沉默着吃饭。白玫吃完后，摸了摸肚子，又伸了个懒腰竟然倒在了沙发上，两条雪白的小腿和白嫩的脚丫只晃罗灿的眼睛。
”你就这么累？”罗灿皱皱眉。
“还不是为了工作，身累，心更累啊。”白玫叹了一口气。
“能说说吗？”
白玫侧着身子看了坐在对面小凳子上的罗灿一眼，说道：“今天早上开会，市上领导要求我们各大商业银行大量放贷，支援地方经济，而且还要在各行之间搞什么贷款总额排名。但是现在经济不景气，企业效益不佳，不良贷款急剧增加，省行已经严令我们必须压缩放贷规模，降低不良贷款率，罗灿，你说他们谁说的对，我该听说的？”
“他们说的都对，你都要听。”罗灿笑着回答。
白玫白了罗灿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你这么回答的吗？”
“我说的并没错，市上领导是为了保经济，稳就业，他们主要考虑的是社会效益。而省行领导则是看重的经济利益，两者都没错，只不过是屁股决定脑袋罢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屁…。臀部怎么决定脑袋？”白玫问道，突然觉得屁股有些不雅竟然用臀部代替。
罗灿有些好笑，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难，你找些效益较好、还贷能力强的企业，提高他们的授信度，拼命给他们贷款。而那些企业效益差快要倒闭的，直接抽贷，这样既提高了贷款额度，又能降低不良贷款率。”
“罗灿，你出的这是啥主意啊？”白玫有些愕然，怎么像小孩子玩游戏。
“馊主意。”罗灿笑着回答。“不过，你能找到更好的主意吗？”
白玫摇摇头，该想的办法她都想了，现在听罗灿这么一说，感觉虽然不是什么好法子但是可以实行。
“你这是宁愿锦上添花，也不愿雪中送炭啊。”白玫感慨了一句。
“这个世界不是本来就如此吗？这在心理学上叫做“马太效应”——让他变得更富有。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哎呀，罗灿，没想到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我应该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罗灿校正。
“行，就你会说。”白玫突然发现，这家伙学识渊博听能侃的，和他聊天倒是一种享受。
“其实，白玫，你不用太担心，过不了多久国家就会放宽银根。”罗灿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白玫吃了一惊，一咕噜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现在报纸新闻上天天喊要紧缩银根，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
“亏你还是学经济的，也算是银行的高管，不会动脑筋分析啊？那些所谓的砖家叫兽说啥就是啥？”罗灿鄙视白玫：“看看现在经济下滑的这么厉害，国家如果不采取措施，一旦经济失速，GDP增长率掉到6％以下，那国家就会出大乱子的！”
“那你说国家会采取什么措施？”白玫问道。
“在公开市场上购买债券，降低准备金率和贷款利率”，罗灿想了想：“我估计一年期贷款利率下调0.27个百分点存款利率保持不变，同时部分下调准备金率1个百分点。”
“罗灿，你是不是有亲戚在央行？竟然知道这么清楚？”白玫惊讶道。
“我算出来的。”罗灿很平静：“不信？打个赌？”
“好啊，罗灿，你说赌什么？”白玫来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