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我以不可回绝的速度飞到他面前,他顺势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一脸胜利者的不可一世:“还用我动手吗?交出来!”
“你……别做梦!”我的血液一下子全冲到脑袋上,强烈的窒息感让人惶恐,但我的手紧紧捏着镇魂铃,丝毫没有放松。
“好小子,不知死活。”他轻蔑一笑,手上微一用力,我的眼眶发胀,瞬间天旋地转起来。
他用另一只手狠狠掰住我的手指,用力一捏,关节发出咔咔响声,我起了一身白毛汗,不受控制地一松手,镇魂铃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竟然真给抢了去!
我一咬牙,也不管脖子能不能禁得住负荷,用力朝后荡起双腿,顺势对着他的肚子就踢了过去。
这老爷子大概没想到我还不认命,一时有所松懈,这一脚正好踢中要害,他踉踉跄跄朝后退了两步,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我一个轱辘滚落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白凡和富伯与那些鬼娃娃打的难分难解,一时间难于抽身,根本无暇顾我。
那老爷子得以喘息,顿时怒上眉梢:“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敢还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毕,他轻扭拐棍头,又放出道道银线,我还来不及躲闪,银线眨眼即到,不由分说地将我周身也团团捆住,他只轻轻一拉,银线同时收紧,我就像条落网的鲤鱼一样,只有徒劳在原地打滚的份儿了。
“你这老东西仗着自己有俩牛逼的暗器,就三番两次出阴招,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把那拐棍扔了,看老子不把你打个满地找牙!”我梗着脖子连声挑衅。
那老爷子阴森一笑,抬手就抽了我一个嘴巴:“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我以为他又要抬手打我,可谁知他把干枯的手掌伸进我衣服里摸了又摸,这种感觉真特么难受,我不由大骂:“你这鬼东西给我住手!”
“竟然没有把密钥带来,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他一张老脸凑到跟前,看了看我,不由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厉声问道,“你身上的断情蛊毒呢?”
我心中一阵发狠,但脸上却故作轻松:“我吉人自有天相,老天都在帮我,毒我已经解了。”
“放屁!断情蛊毒,唯解药可解,别无他法。”他阴冷一笑,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继而又说,“既然你们今天冒死前来,目的肯定还在于解药。你身上阴气太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你把蛊毒过渡到了某个阴人身上。”
我的喉结上下一翻,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这老东西不愧是厉鬼鬼王的鬼奴,还当真让他给察觉出来了。
看我这表情,他也知自己猜了个大概,平静地立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能强行把蛊毒给过渡到阴人身上。如今看来,呵呵,一定是那阴人与你有爱,自觉牺牲自己换得你的周全。”
我脸色一沉,心开始狂跳不止。他继续不紧不慢:“这种蛊虫是认主的,一旦易主,它会非常不适应。阴人体虚,没有丝毫阳气抵抗……”
他说到这儿,故意停下来,假模假式地掐指一算又说:“如果活人中了蛊毒能撑三天,那阴人的话,最多两天。”
我神经发疼犹如电击,也就是说,两天之内不找到解药,方虹就会被蛊虫反噬,最后全身剧痛魂飞魄散!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死一次。
“小子,别受他蛊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打中的富伯大喊一声。
我绝望地朝他看去,我现在还能相信他么?刚才要不是他让我挥刀杀人,老师也不会中刀,眼前的富伯到底是不是真的富伯,我都要分不清了。
但是方虹一定是真的,她对我的感情也是真的。
“狗头人眼在我衣服内胆里,你把我解开,我给你……”
我话还没说完,这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掏进我的胸口,在里面反复摸了摸,不由暴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竟然没有?不可能啊,我来之前觉得放在裤兜不安全,特意把它揣进怀里的,内胆有个衬扣,绝对不可能丢。
我坚持说:“真的在里面,你放开我我自己找。”
老爷子哼了一声,他忽而一步步迈向戴晓茴的方向:“你跟这臭丫头这么要好,保不齐放在了她这里……”
“不在她那里,你不要动她!”我急得拼命挣扎,但身体被银丝束缚,根本动不得分毫。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冲我笑了一下,步步逼近。
白凡和富伯的方向战况节节败退,已经被越来越多涌进来的寄居鬼逼到了墙角。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老东西走到戴晓茴的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小丫头,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戴晓茴浑身犹如筛糠,她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老爷子。
“不要逼我一个老头子自己动手,大家都不好看。”老爷子厉声喝道。
我在原地徒劳地挣扎着,那些银线就像西游记里猪八戒穿的珍珠衫一样,越挣扎越紧,简直要往皮肉里面勒。
这时,一直奄奄一息的老师冷不丁豁然起身,他一把握住胸前那仅剩刀柄的匕首,咬着牙狠狠拔了出来!
我看得两腮一疼,他不卑不吭,两只眼睛寒光一闪,照着他弟弟的肩膀全力刺出,可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那老爷子微微一躲,顺势往前一带,老师一刀刺空,整个人又栽到了地上。
“虾兵蟹将。”老爷子嗤之以鼻,把脸转向戴晓茴,“小丫头,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休怪老夫了!”
话毕,他的一双老手向前窥探,就要往戴晓茴身上摸。
戴晓茴吓得紧闭双眼,浑身抖成一团。
就在大家全部处在下风,濒临绝望之时,我的前胸突然一阵钝痛,胸前的衣衫越来越鼓,只听撕拉一声,衣衫四散飞去,一个高速旋转的黑色铁器从中挣脱出来,像只陀螺一样飞向天空。
“狗头人眼!”那老爷子霎时眼前一亮,顾不得理会戴晓茴,贪婪地奔着狗头人眼的方向蹒跚而去。
说来也怪,这东西一出来,成百上千的血色娃娃如临大敌,完全顾不得白凡和富伯二人,都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争先恐后地挤破玻璃,乌泱泱瞬间就四散而逃。
与此同时,我身上的银丝也齐齐断裂,它们都像遇到瘟神一样,恨不得离这狗头人眼远远的。
“快,赶紧走!”
富伯一声令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正是逃跑的好时机。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跟着白凡一起架着老师落荒而逃。
临出门前,我扭头看了一眼,狗头人眼在高速旋转中被那老爷子一把握住,硬生生给攥进了手里。
我颓然地叹了口气,杜明月临死托付的东西,到底还是没能保住……